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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秘密(1 / 2)

止疼 陈以墨 4979 字 1个月前

一夜暴雨,夏意彻底席卷榕城的大街小巷。

        “哗——”

        许鹿掀开窗帘,闭着眼,静静立在天光里,任由夏日阳光在脸上流淌。

        蝉鸣声在耳边呱噪不停,她的心里一片澄明。她几乎可以预感到,这个夏天,将会是热闹的,松弛的。

        许鹿睁开眼,拿出手机,和陈念沂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信息,是她发过去的[注意安全]几个字。

        他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吧?

        她心里被无数蚂蚁碾过,痒痒的,有点急躁,却又夹杂着一丝丝的喜悦。

        厨房里传来孙嘉芋颤颤巍巍的歌声,“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会有彩虹”

        调子早已跑到大洋彼岸去了,但气势仍然不减。

        像她时常会做的那道水煮肉片一样,辣椒油下去,滋啦一声,颇有种要和生活战斗到底的决心。

        许鹿扑哧笑了下,被歌声感染,也哼起调调,脚步轻盈地去了厨房。

        孙嘉芋正系着围裙忙活着,见到许鹿,大惊失色,一边将她推出去,一边夸张尖叫道:“我的姑奶奶,这油烟大,你赶紧回床上躺着。”

        这家伙!

        也不知陈念沂跟她说了啥,竟然把她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伤残人士。

        “我不!油烟又不会让我反胃,”许鹿狡黠地转了个圈,从孙嘉芋手上逃脱,指控道,“而且,你们这样,搞得我好像残废一样。”

        “”

        孙嘉芋伸出食指,朝着许鹿点了两下,教育的话还未说出口,门铃就响了。

        “我去开门。”许鹿溜走前,提醒道,“那个,锅里的油热了”

        来人是黎晏。

        “晏姐。”许鹿接过她手里的水果零食,吐了吐舌头,“不会也是陈念沂拜托你来照顾我这个伤残人士的吧?”

        “他还能指挥得了我?”黎晏将十厘米厚的高跟鞋换下,揉着红肿的脚后跟,笑道,“我就是难得清闲,过来蹭个饭,唠唠嗑。”

        许鹿从药箱里拿了药油和创可贴出来,替她处理了下惨不忍睹的脚后跟。

        黎晏低着头,默不作声瞧着许鹿忙活着,好几次张了张嘴,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最后,她抬手,将许鹿落下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只百感交集吐出两个字。

        “真好。”

        “黎晏姐,你来得正好,”孙嘉芋将刚出锅的清炒芦笋放在餐桌上,一脸无奈控诉道,“等会儿吃完饭,我得先撤,你帮我盯着这位不听话的姑奶奶,千万让她把药喝了。”

        午饭后,黎晏接过重任,督促许鹿喝完药,盯着药袋子上的文字,琢磨着什么。

        几秒后,她忽然笑了,望着许鹿意味深长道:“你这药,还真有猫腻。”

        许鹿一头雾水。

        黎晏便将陈念沂曾托她打探这中药的事情,和盘托出。

        “的确是在调理肠胃”黎晏将药袋子扔进垃圾桶,往许鹿掌心塞了颗糖,悠悠道,“却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调理肠胃。”

        许鹿微怔。

        好半晌后,她才回过神,把糖纸剥开,吞下去,斜倚在厨房门口,低声问道:“也不知道他这趟过去,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环境。”

        “放心吧,他又不是第一次过去。”黎晏埋头切着水果,头也不回地道。

        “他去过巴黎?”糖纸从许鹿掌心飘落,许鹿惊诧地站直了身子。

        陈念沂下了飞机后,给许鹿发了条回信,就马不停蹄去见一个人。

        他没想到,自己生平最讨厌的那人,却在这种时候,成了并肩作战的伙伴。

        “小鹿身体还好吧?”

        机场附近的咖啡厅里,顾昀开口第一句话,便让陈念沂心头不悦。

        但一想到,就连他也不知道许鹿的病情,又忽然平衡了些。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陈念沂看了眼顾昀,不紧不慢道。

        陈念沂的敌意,顾昀自然察觉到了,他无奈地笑了下,切入正题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陈念沂扫了他一眼,从钱夹里拿出一张支票,搁在桌上。

        “那如果对方不同意咱们的提议呢?”顾昀悠哉游哉地瞥他一眼。

        陈念沂低头笑了下,又从钱夹里摸出第二张支票,指节有力地敲在桌上:“据我所知,许鹿的前同事,也就是那个叫任燃的女人,很缺钱。”

        “没想到,咱们难得有达成一致的时候。”

        顾昀的眼神,从剑拔弩张到松弛下来,他抬腕看了眼时间,道:“走吧,快刀斩乱麻。”

        巴黎。

        中国城的某栋老居民楼下。

        陈念沂抬眸扫了一圈,视线定格在二楼的某户上。门两侧的春联发黄发旧,窗户上的招贴画也被撕了一半。

        一切都昭示着这家人的破败。

        忽然,那户的铁门咯吱一声开了。

        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寸头男人匆忙跑出,边讲电话,边慌乱地四处张望,似乎在躲什么人。

        他的视线落在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两位男人身上,停了两秒后,又快速移开,从楼上咚咚咚跑下来。

        那人往左跑了一小截,突然又顿住脚步,朝反方向狂奔了去。

        很快,一群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彪形大汉,拿着棍棒,嘴里骂骂咧咧,朝寸头男的方向追了过去。

        陈念沂和顾昀对视一眼,不动声色跟在后面。

        小区外阴暗的走道里,寸头男被那群操着粗口的壮汉堵住,蹲在墙角,瑟瑟发抖抱着脑袋,口中不断求饶。

        “你说这次是先用哪根手指抵债呢?”领头的吸了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恶狠狠碾灭。

        “他欠你的钱,我替他还。”两米开外,陈念沂戴着口罩,双手悠然插兜,声色却凌厉无比。

        寸头男叫任平,他瘸着腿,将陈念沂和顾昀领到家里,怯生生地道:“你们真是来找我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