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闷哼,张嘴的瞬间毫无防备,对方已经贴了过来,趁机吻住她,三两下便长驱直入。
由浅入深,密不透风,来势汹汹。
许鹿感觉自己的唇在被用力吸允着,她长途跋涉,本就累的浑身无力,缺氧之下,脑袋更加晕眩。
她下意识搂住面前人的腰。
像是得到回应般,对反的身体更紧地贴了上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然后,他一手捧着她的脸,更加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即便是这样,他也还不满足。忽然抬手,将她整个抱了起来,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两人视线齐平。
他立在她身前,疾风骤雨变成了和风细雨。他慢了下来,一下一下碰着她的唇,像是安抚般,极尽温柔。
又一路往下,轻轻啃咬着。
许鹿微微仰头承接着,被碰到敏感点,唇边不自觉溢出破碎的声音。
又觉得有些难为情,压抑着。但他吞咽的声音却大张旗鼓落如耳中。
她浑身燃起一把火,从头到脚紧绷着,狭小的玄关处,留下两人旖旎的翻涌。
缠绵了好一会儿。
最后在她锁骨上,留下了点痕迹,陈念沂才终于停了下来,埋首在她胸前,喘着粗气。
“小柠说”许鹿双手环着他脖子,一开口,声音有些不稳,“说你刚刚是从医院过来的,不要紧吧?”
陈念沂仍然埋在她身上,声音瓮瓮的,“小问题,不碍事的。”
许鹿“嗯”了声,忽然觉得嗓子有点痒,偏头轻咳了下。
陈念沂终于想起什么,抬起头来看了眼许鹿。只见她额头布满汗珠,脸色是不正常的红,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
他将人抱下来,随手扯了张纸巾,替她擦去额头的汗,因为哑着嗓子,声音又低了几度,却让人心里痒痒的。
“先去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了。”
“你呢?”许鹿仰着脸问。
她其实想问他是不是还要去工作,又怕说多了,让他误会,以为自己想要他留下来陪。
陈念沂继续擦着她脖子上的汗,手往下,抚过醒目的红印,嗓音不觉温柔了几分,“我等会儿还有点工作上的事。”
“哦。”许鹿一脸疲乏,垂下脑袋。
“怎么,累了?”从机场一路过来,她情绪就不高。
许鹿摇头,“我只是在想,我这个惊喜,到底有没有变成惊吓。”
陈念沂笑出了声,将人搂过来,脸贴脸亲昵地摩梭了下,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你不怎么开心。”许鹿将距离隔开了些,盯着他,一脸认真地实话实说。
陈念沂说了句傻子,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个巴掌大的小册子,递了过去。
许鹿狐疑地打开,看到第一页就怔住了。
那是一本清城旅游景点的清单,一页一个景点,每个景点的交通路线,景点特色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下午你挂了我的电话,我就在琢磨着——”
陈念沂用鼻尖蹭了蹭许鹿的,沉声道,“得想个什么办法,把你骗过来。”
“所以知道你瞒着我,已经下了飞机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点有点百感交集的,因为实在没想到。”
陈念沂难得语无伦次,沉沉叹口气道,“在机场见到你的时候,太高兴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那个时候,看起来镇定到冷漠,但内心其实是不知所措的。
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
许鹿心里动容,双手环上他的腰,语气温温柔柔,戏谑道:“陈念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出门前,陈念沂也不打招呼,径直把许鹿的行李箱搬去了卧室。许鹿盯着他的背影,心头有海浪在翻涌。
洗完澡出来,许鹿发现自己过敏了。
她盯着从手臂到手背,密密麻麻的红疹,叹了口气,又掀开衣服,把全身检查了遍。
还好,除了手臂,就只有后背冒出了一片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两天,生病,过敏统统都找上门了。
许鹿推开卧室的门,从行李箱中翻出随身携带的药,吞服下,又拿出喷雾,依次给手背、手臂,喷上。
她一边对着穿衣镜喷着,一边回想着今天吃过的东西,有人进了大门也浑然不觉。
喷完手臂后,她又偏着头,把长发捋到颈侧,将睡裙左肩带扯下,伸着胳膊,绕到后背。
但右手大概是提了行李箱,酸软得很,使不上劲,她只够到了一部分。
她费力地喷了两下,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忽然闪现什么。
面包!
原来,是登机前那个带着油漆味的面包。
所以,那股奇怪的油漆味,就是不知道还参杂了什么东西的花生?
那个时候她太着急,便随手买了点东西裹腹,竟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注意检查。
回过神来,许鹿视线落在穿衣镜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衣衫不整地坐在陈念沂的床上。
挂在手臂上的带子,在刚才的力道拉扯之下,又往下滑落了点。
正要伸手去整理,清晰的脚步声,便落在了卧室门口。
许鹿下意识扭头,朝门口望去。
陈念沂定在门口,目色沉沉盯着她,然后,他的视线慢慢往下,定格在她身上若隐若现的某处。
“咚——”
喷雾从许鹿手中掉下去,砸在地板上,咕噜滚了两下,停在了某人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