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主府里,其实你和我都是外人。”
林子衍溜走的思绪,被华若云这句话拉回来,“华夫子想说什么?”
“可以进去聊聊吗?”
林子衍让路,“请便。”
华若云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圈房间,在桌前坐下,“要是有酒就好了,驸马平时喝酒吗?”
林子衍实话实说,“不胜酒力。”
“没关系,小酌两杯也可陶冶情操。”
瞧着华若云豁达又悲悯的模样,林子衍坐下调侃,“华夫子好像有诸多心事?”
华若云将药罐放在林子衍面前,“你我心境应当相同,毕竟都是被命运圈养在这里的玩物。”
“怎么说?”
“我二十岁,就因才学之名,被赐给殿下做夫子,这职位一担就是十年。”
“原本以为殿下成婚,我就能离开京城逍遥自在,谁料却被困在这公主府,想走却走不了。”
林子衍确实从未听说过这些,只听说戴柯对华若云有意,他还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原来只是戴柯的单相思。
林子衍不想评价,转移话题,“看面相,我以为华夫子与公主年龄相仿,没想到都而立之年了。”
“惭愧,占了皮囊优势,却也因皮囊患忧。”
“若不是因皮囊被看中,想必现在的我已经与驸马一样,考取功名为国效力,说不定我还会是你的同僚,亦或者前辈。”
“一想到能与驸马共同驰骋官场,心里就有诸多畅快。”
林子衍抬眸,发现华若云灼灼盯着自己,他轻咳掩饰,说道,“没想到华夫子也有报效国家的理想,不过公主是神女,你教导好她,也是为国尽忠,不必自怨自艾。”
国师那边交代过,等戴柯的护体之气被林子衍消磨得差不多了,他还要抽走林子衍的气运。
所以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博取林子衍的信任。
可林子衍说话滴水不漏,也不接话,更未展露丝毫对戴柯的嫌恶,让华若云无从下手。
华若云恍然的拍了下脑门,“你瞧瞧,我这是在公主府憋久了,碰上驸马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心事,驸马不会嫌我烦吧?”
“华夫子才学深厚,又是陛下钦点给公主的夫子,身上自然有我能学习的地方,自当尊重。”
“驸马果然如传言般谦和有礼,小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驸马答应。”
“请说。”
“我在这府里甚是烦闷,平常又喜欢独酌,今日与驸马一见,如见知己,日后可否允许时常叨扰?”
“华夫子言重,我虽不胜酒力,但也能陪夫子聊上几句,夫子自便即可。”
“那我就不跟驸马客气了,晚些再来叨扰。”
林子衍起身相送,回来看向桌上的药罐,面无表情的捡起,随手丢出窗外。
戴柯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她教成这副性子的华若云,更不会是什么好人。
入夜。“咳…咳咳……咳咳咳……”
雪竹院内,剧烈的咳嗽声,不断从房间里传出。
坐在桌前的林子衍,手帕掩口,脸色愈加苍白。
咳嗽稍微缓解些,他放下帕子,解开腰带,露出的上身裹满了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