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除了等待之外,她也没别的办法。
将雕塑推到柜台后,戴柯背靠着柜台,庆幸的眸光里满是久违。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告诉你,我可不会等你太久,你最好早点醒过来。”
说着,戴柯眼眶忍不住发酸,她抿着嗫嚅的唇,好半晌才将眼泪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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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日复一日,七个秋冬过去。
“当啷。”
听到风铃的动静,正在给雕塑穿衣服的戴柯,头也不抬的说,“欢迎光临,可以自己在店内转转。”
良久,没有听到回应的戴柯骤然转身,“是有——”
在看清来人时,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怎么是你?”
温时变了很多,不但是五官的愈发成熟,更令人注目的,是他憔悴的容颜。
他盯着戴柯,许久才沙哑开口,“你好像没怎么变。”
十年的时间,戴柯跟他印象中的模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容貌上多了些成熟韵味。
见戴柯不说话,他目光朝着戴柯身后偏移,“这是你为了怀念他做的雕塑?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十年不见,戴柯以为自己能放下仇恨,可再次相见,她的恨意还是止不住的外泄,“我没时间去杀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是吧?”
这些年,戴柯除了做些订单,维持生计外,就是对着雕塑自言自语,完全将温时抛之脑后。
要不是温时自己出现,她都要忘记这号人物了。
即便时隔久远,再听到戴柯想杀他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心痛,“不必脏你的手,我没几天可活了。”
“你有病了?”戴柯毫不客气的问。
“嗯,癌症晚期,最多活两个月。”
“原本,我也不想来脏你的眼,但是我还是想来跟你道个歉,为我当年的冲动道歉。”
戴柯走后的第二年,温沐就去世了,过后的一年里他浑浑噩噩。
后来,他总是忍不住反思自己曾经的行为,想着自己的家破人亡,是不是因为他的罪孽深重。
思来想去,他最亏欠的还是戴柯。
而这些年,他也时常来这里,不过是远远看着她,便已经心满意足。
直到自己身体出现问题,濒临死亡,他才敢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来。
戴柯冷笑着,“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的道歉,能让柔儿活过来,我可以选择接受。”
“对不起,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无法被原谅,但是我想请求你,在我最后的时间里,陪陪我好吗?”
看着温时苦苦哀求的模样,戴柯残忍拒绝,“你想得美,你最好是抱有遗憾去死,或者说现在就跳进大海里。”
“我可以跟你交换,拿温氏的所有跟你交换!”
“我不需要,我现在只要柔儿完好无缺的站在我面前,你能做到吗?”
“我……”
“做不到就滚,我不想因为你,变成杀人犯,滚!”
温时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打算,戴柯利落的从抽屉里,拿起一把小巧的手枪,“你滚,还是死?”
面对戴柯的冷漠,温时最后的侥幸被打碎,“我走,但是走之前,我想再跟你说几句,是关于陆泽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