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个能轻易袒露内心的人，即便在醉酒状态下，他也从来是找一个角落，自己面对所有的情绪。

可被戴柯抱住的那一刻，在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就看出来自己情绪的那一刻，他所有的自制力都溃不成军。

“我……我不开心……”

听到他的哽咽，戴柯发酸的感觉扯着她的喉咙，但这个时候不是两个人一起崩溃的时间，她必须得清醒。

她牵着墨无染走到房间坐下，戴柯轻柔的捧住墨无染的脸，借着烛火看清他的脸，也看清了他的克制，“没关系，只要是人都会有负面情绪，所以这不是可耻的事情，你可以大胆的告诉我你的所有情绪，不用隐忍的。”

墨无染嗫嚅着嘴唇，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很沉默。

戴柯很耐心的等他，同时观察着他的表现，见他四肢无主的样子，以及他轻微的口齿不清，她分析出什么。

“你是不是喝酒了，身体难不难受？”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墨无染的倾诉窗口，他委屈的抿唇，乖巧点头，“胃里很难受，头也疼。”

“那你得叫医生哦！”

墨无染摇摇头，“不是大问题，我待会儿会吃药。”

“身体的事情不容小觑，像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忙碌，每次来都带着疲惫，身体很容易出问题的，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胡作非为，要记得定期体检。”

听着戴柯的话，墨无染的委屈更甚，为什么他们两个世界的人，却能彼此坦诚，可那个跟他一个世界的男人，却总跟他隔着一道厚重的墙？

或许是因为喝醉了不清醒，又或者是他想放肆一回，他靠进戴柯怀里，难过道，“我没有妈妈了，爸爸他不爱我，他有很多私生子，他爱他们，唯独不爱我！”

戴柯不了解现实里的事情，这个时候也不方便问，戴柯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满是爱意的说，“没关系，我爱你！”

本来已经收住眼泪的他，顿时因为这几个字眼泪决堤。

他哭得放肆，像是要疏解27年来的所有委屈，戴柯也不嫌弃他刺耳的声音，就这么抱着他，安慰他，给予他力量。

而她的眼眶，也红得厉害，却克制着自己眼泪和情绪，专心听着他的所有声音。

后来，或许是墨无染哭累了睡着了，他就在戴柯的怀里消失了。看着他刚才待的地方，戴柯的眼神逐渐复杂。

【小五，他在那里……好像过得很不好。】

005跟戴柯也算有了默契，它知道戴柯这是想去现实世界了，可是它没办法帮她实现。

【对不起宿主。】

它没有说因为什么对不起，甚至道歉来得莫名其妙，但戴柯听懂了。

【没关系，你也一直很努力。】

虽然他们之间有吵闹，但是戴柯很清楚，能帮她的，005从来不会吝啬。

…

因为担心墨无染，戴柯一直等在桌边，想着他会不会突然上线。

也是怕孤立无援的他，在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不在。可早上在床上醒来的戴柯，迷糊的眨着眼扫视房间，她挠了挠头，“我昨晚自己回床上的吗？”

“对不起，是我唐突做的决定，把你抱回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