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柯跟过去，将食盒里的糕点茶水摆放在顾柳卿面前。

戴柯坐在顾柳卿对面，交叠的双手垫在下巴下，目光渴求：“殿下，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顾柳卿抬眸，撞进戴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答应：“什么问题？”

“我之前就总觉得，大殿下看我的眼神奇怪，刚才二殿下看我的眼神，也像是在探究什么，所以我想问问，我这张脸是不是像谁？”

顾柳卿虽然眼神含蓄，但她打量自己的时候，明显有一种特别的审视，就像是在透过她看谁。

顾柳卿骤然沉默，戴柯情绪低落下来，略带委屈：“表哥突然找我回来，又总是以奇怪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件商品。”

顾柳卿抿着薄唇，抬眼正视戴柯：“你年龄几何？”戴柯如实回答：“与殿下同岁，十七。”

其实在看到戴柯那张与容贵妃相似的脸时，顾柳卿就差不多确定了戴柯的身份。

再听到她的年纪，顾柳卿已经十成十确定，戴柯就是容贵妃的亲生女儿。

至于戴柯丞相表亲的身份，估计也是顾之庭安排的，想借丞相的势，将戴柯献给皇帝。

可皇帝要是真的接纳戴柯，那可就涉及伦理了。

顾柳卿抿了口茶，垂眸掩住神色：“你就是你，无关像谁。”

简短的几个字让戴柯确定，顾柳卿肯定知道她的身份，或者说，顾柳卿知道些关于她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顾柳卿和顾之庭属于不同阵营，她不论与顾柳卿说什么，对方肯定不会转告给顾之庭。既如此，那她或许可以借助顾柳卿，远离顾之庭的魔爪。

她忽然起身，绕过石桌，跪在顾柳卿面前：“九殿下，求您救救民女！”

戴柯突如其来的行为，令顾柳卿微楞，她蹙眉盯着戴柯，质问：“你这是何意？”

“民女其实不是丞相表亲，民女是个孤儿，偶然来到的京城，大殿下突然将民女收为表妹，还逼着民女学习琴棋书画。”

“在这期间，民女其实意识到，大殿下想借助民女做什么，民女不想成为他争权夺利的棋子，还请殿下赐予民女一条生路！”

简短的几句话，戴柯将自己的来历交代清楚，并且表明自己并非忠心顾之庭，也并未与顾柳卿敌对。

若顾柳卿不想看着顾之庭成功，那她就只能将戴柯收为己用，或者除掉。戴柯也是在赌，赌顾柳卿有一丝善心，不会直接除掉她。

少女跪得笔直，如傲然竹松，可那双眼睛却泪眼模糊，带着对生的渴求。

她好像对一切都带着未知，战战兢兢的留在顾之庭身边，又因为无权无势，没有反抗顾之庭的能力，就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仔细想想，戴柯也是个可怜人，在权利的争斗下流离失所，成为被人厌弃的孤儿，甚至无法回到亲生父亲身边。

如今又被人当做棋子，即将献给自己的亲生父亲，着实身世凄惨。

说起来，戴柯还是她的妹妹。

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戴柯在悄无声息中消失的顾柳卿，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攥住戴柯的胳膊，扶她起身：“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