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柯嗯了一声，巫螣握住她的手腕：“我带你去。”

戴柯一直把巫螣当病秧子，但他好歹也是上古神兽，带她飞肯定是没问题的吧？

见戴柯点头，巫螣将人扯到怀里，勾住她的腰。

不过眨眼间，就已经抵达小溪前。

戴柯随口说了声“谢谢”，便掏出匕首蹲在溪水边处理鸽子内脏羽毛。

巫螣走过去，捡起旁边的尸体，利落的处理起来。

旁边默不作声，只能听到水流潺潺，以及刀碰撞骨头的声音。

突然传出重声咳嗽，以及顺着水流从面前飘过的血迹，戴柯猛然扭头。巫螣脸色几近透白，嘴角挂着血迹，身形摇摇欲坠，好似风一吹就倒。

“你怎么了？”

巫螣坐在地上，宽大的衣袍铺散，挂在单薄的骨架上。

他有气无力的勾起笑容，安抚着戴柯：“没事，就是身体有些脆弱，一动用法力就容易遭反噬。”

巫螣这番话不算谎话。

他力量被天道压迫，强行动用，就会遭遇反噬。

平常出行，他都是乘坐飞行器，不然按照他的实力，想去哪儿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戴柯紧蹙眉头：“你不能用力量，干嘛还带我过来，不要命了？”

巫螣故作懊悔：“我也没想到反噬会如此强烈。”戴柯试探的凝聚法力，发现滞涩的筋脉疏通了：“我带你回去。”

快速处理完剩下的尸体，戴柯回到营地，将鸽子肉交给白锦烤制，她扶着巫螣回马车休息。

扶着巫螣躺上床，戴柯拿着帕子擦着他嘴边血渍：“今天你睡床。”

平时赶路的时候两人都在休息区，晚上的时候巫螣会挪开桌子打地铺，今日见他虚弱，就勉为其难的将床让出来。

巫螣牵住戴柯的手，修长的指节插入手指缝隙，紧紧扣住：“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戴柯蹲下来，跟床上侧躺的巫螣视线平齐：“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感受到戴柯想走，巫螣紧紧握住戴柯的手：“陪我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戴柯看似心软同意，但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巫螣接近她的手段。巫螣自顾自的说：“我的所有亲人朋友，离开我大概有万年之久，我很孤独。”

“那你没有尝试找新的朋友吗？”

巫螣的自嘲不似伪装：“我很难融入，他们都想远离我。”

作为上古兽，清楚他身份的弱者会疏远，能与他一战的会忌惮甚至想除掉他。

虽然都是妖族，但他和妖族之间也隔着无法跨越的沟壑。

戴柯不知道作何评价，只是拍拍他的手背：“我愿意跟你做朋友，但朋友需要真心对待。”

如果巫螣愿意交代实情，她可以想办法救他，但如果他不愿意交代，戴柯也无法真心互换。

巫螣脑子里追忆曾经，没注意到戴柯话里有话：“这一路还要感谢你带着我这个累赘，我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

见巫螣没打算交代，戴柯不动声色的扯开他的手：“我去看看鸽子烤好了没。”

从车厢里出来，戴柯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巫螣不交代，她也想救巫螣。

不是因为她恋爱脑，也不是因为她喜欢巫螣，更无关乎任务。

她就是想跟天道战一场，她想试试作为芸芸众生自己，能不能逆反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