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
楚屿转身,认真的盯着文远:“你没打算让我住过去吧?”
陆智元毕竟拿了戴氏的好处,如果她知道楚枭的请求,不管是出于恩情还是曾经的情谊,她都会挽留楚屿住下,甚至是强硬让他住下。
但文远瞒着陆智元没说,那楚屿出于避嫌,肯定会选择拒绝,而他拒绝了,就正和文远心意。
文远抿了抿唇:“我的想法是自私了些,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出现在她面前。”哪怕四十年过去,文远依旧忌惮楚屿。
而这种忌惮,在他偶然看到陆智元年轻时的日记时更加强烈。
日记里,是一个年轻女孩最真挚的爱意,灼热得烫手。
即便这份日记,在文远和陆智元确定关系前就已经戛然而止,可他还是太害怕了。
他也想像戴柯和楚枭那样,恩爱到白头,一起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楚屿看清文远的慌张,问了埋藏在心里四十年的问题。
“智元调岗之后的前两年,我给她寄的那些信,是不是都被你截下了?”
其实楚屿的懦弱,没有他们想想的那么强烈。
陆智元调走的那天,就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拉黑。他就通过写信的方式,试探过陆智元的态度。
可对方一封信都没有回。
他怀疑过自己寄错了,可当他跟前台确认,那些信都送往陆智元的办公室后,他误以为陆智元是真的放弃他了。
可他没有想过,当时的文远和陆智元是搭档关系,送往那间办公室的信,可能都被文远给截住了。
文远心虚的低下头:“是,我对她一见钟情,所以我在看到那些信的时候,都瞒着她藏起来了。”
文远心里很清楚,如果当时但凡让陆智元看到一封信,现在站在陆智元身边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他四十五年来的每一天都非常清楚,这份感情是他偷来的。所以他很怕某天真相解开,他偷来的一切都会如数奉还。
文远抬手捂住通红的眼,泪从指缝掉落:“对不起,但我真的很爱他,这件事情我求你别告诉她。”
楚屿失落转身:“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本来就是我不够坚定,也不够勇敢,抱憾终身是我活该。”
当初他哪怕去见陆智元一面,当面问一次关于信的事,都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他太害怕了,害怕看到陆智元当面拒绝他。
一切都是他活该。
楚屿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直到某天,他再次出现在那间阶梯教室。
“元元……”“元元!”
带着老花镜的楚屿,佝偻着腰在那间发旧的教室里寻觅。
可四周空旷无人,他注定找不到想要的。
“爸!爸您又糊涂了,咱们回家了。”
领养的儿子满脸担忧又无奈的牵住楚屿,领着他往教室外走。
可楚屿却执着的不肯离开。
“元元,这里有元元。”
楚屿的儿子至今都不知道这个元元是谁,但总能听到他提及。
明明他什么都忘了,可脑子里好似始终映刻着一个名字。
见楚屿不肯走,儿子也放了手。
楚屿坐在椅子上,眼前出现一幕画面。
“老师,我喜欢你!”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盛夏。
楚屿松弛的嘴角扬起:“我也喜欢你。”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