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皇帝前往尼姑庵探望居住其中送佛念经的皇太后，看中了洒扫庭院的尼姑，也就是慕擎天的母亲。

两人一夜情缘，过后皇帝对慕擎天的母亲念念不忘，便经常接着探望皇太后名义与其私会。

诞下慕擎天后，皇帝虽将慕擎天接回宫中，却没将他母亲接回宫给其名分，甚至没有对外坦白过慕擎天的来历。

所有人都知道慕擎天是私生子，但没人知道慕擎天的母亲是位尼姑。

而皇帝也知晓此事荒唐，所以慕擎天的母亲到死，皇帝都没敢给她名分。

这些年，皇帝也将慕擎天列为皇储备选，一来是因为慕擎天的聪慧让他有了资格，二来是因为愧疚。

慕擎天惶恐起身，将卑微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儿臣不敢！”

皇帝温声：“不必惶恐，坐下说。”

慕擎天小心翼翼观察皇帝的表情，良久才坐下。

皇帝继续言：“朕也得为朕和皇家的名誉着想，委屈你母亲，朕心里也着实愧疚，你不怪朕便好。”

慕擎天恭顺道：“若是没有父皇便没有儿臣，儿臣岂会怪罪父皇？而且母亲也知晓父皇处境，她每每书信儿臣时总会疏导儿臣理解父皇，所以儿臣从未因此事怪罪过父皇。”

“只是儿臣天资愚笨，也从未有过建树，加上出身不如其他兄弟，不敢来父皇面前徒增纷扰。”

都是从夺嫡纷争过来的，更何况皇帝还是夺嫡里的赢家，他基本很清楚这些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他允许他们有野心，也允许他们各自打算，只要他们面上过得去，皇帝也懒得去计较。

就比如慕擎天这种，心机深沉但善于隐藏，在他面前也足够乖巧懂事，能让他顺心的，他也愿意给慕擎天机会。

可慕修程这种，仗着势力强大，就开始胡作非为，甚至在他眼皮子地下自作聪明的，他不会容忍半分。

如今他身体日渐空亏，他也清楚自己没多少时日了，眼下是该则出个良君人选了。

“明日，你到御书房帮朕处理事务吧。”

闻言，慕擎天眼眸睁大，不敢置信：“父皇的意思是，让儿臣参政？”

“你年纪也不小了，先着手处理政务，父皇再为你择个良配，到时候成家了，也就该立业了。”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先为他则个母家势力强大的妻子，再封他储君之位，便也名正言顺。

可以说，皇帝已经口头承诺了慕擎天皇储之位，能不能真的当上皇储，就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慕擎天激动跪地：“儿臣谢父皇恩典！”

皇帝闭上眼，挥了挥手，慕擎天静声离开。

出了宫门，慕擎天激动的脸色顿时恢复漠然，全然无方才的半分激动，甚至带着阴沉之色。

他的思绪，停留在皇帝要给他赐婚的事情上。

坐进车厢里，马车返程，他脑子里快速过滤着京中所有适配的贵女。

可就在他猜测皇帝会选谁时，戴柯的脸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等他再想下去的时候，脑海里只剩下戴柯那张脸，她的表情，也是那日质问他时的不敢置信又楚楚动人。

原本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逐渐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