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回来的时候展子鑫和全承谦已经歇好,又开始了一场球赛。
看见就她一个人回来全承谦有些纳闷地踢着球问:“妹妹,你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
“他去买吃的了。”
沈妄刚刚让她在那等着,可刚走开两步又沉着脸回来:“送你回足球场等。”
林漾:“那我自己回去就行,哥你去买吃的吧。”
沈妄眉心跳了挑:“你急什么,就非差这两分钟?”
“……”
他越过她走前面,深吸一口气:“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去买。”
沈妄刚刚把她送到足球场入口,看到全承谦和展子鑫两人的身影时才又转身换了方向,出门去买饭。
两人听完,也不踢球了,全承谦和展子鑫相视一笑:“你说沈妄什么时候能这么伺候伺候我啊?”
展子鑫:“等着吧,下辈子。”
“不过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会照顾人。”全承谦笑嘻嘻地凑林漾跟前,“你哥平常对你照顾多吗?”
“……”林漾想了下:“还行。”
全承谦摇头:“就你哥这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将来也不知道从哪给你找嫂子。”
说着他想起一人,问展子鑫:“纪逸苒还追着呢?”
“追着呢吧。”展子鑫掂着球,“不过有纪磊看着,她心里应该有数。”
“沈妄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说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全承谦又转向林漾,“妹妹,你哥跟你说过没?”
沈妄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林漾从手机上抬头:“没有。”
“沈妄喜欢的,”展子鑫看着远处笑了下,“他不是喜欢什么样,得看人是谁,人对了,什么样他都喜欢。”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人对了,这人在哪呢?”
展子鑫状似无意的从正在玩手机的林漾脸上扫过,没再说话。
正聊着,沈妄从外面回来,他手上拎了个袋子,离几米远的时候全承谦就喊了:“兄弟,你给我买了吗?”
沈妄冷笑:“想吃自己买。”
他把袋子递给林漾,里面买了汉堡、薯条还有一杯牛奶。
林漾关了手机,接过来:“谢谢哥。”
汉堡的香味飘散,全承谦虽然不饿,但习惯使然,还是摸了口袋倒出几根烟。
他递给沈妄。
沈妄垂眸,接过,默了默:“换个地。”
“大晚上在哪吸不一样?”全承谦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
展子鑫截了他的火,带着人往沈妄说的那个方向走:“人妹妹在这吃饭呢,你吸什么吸,弄得烟熏火燎的让妹妹怎么吃,你能不能绅士点?”
正在吃汉堡的林漾:“……”
她其实都并未在意。
她是不喜欢闻烟味,但不是一点不能闻。
全承谦这才想起,平常粗糙惯了,纪逸苒那女的本来自己就吸烟,时间长了他哪还想起什么绅士不绅士的问题,笑着回头跟林漾说:“妹妹,慢慢吃啊,我们到那处抽个烟就来。”
“……好。”
两人先过去,全承谦边走边望,一会望望展子鑫,一会又回头望望沈妄,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两挺贴心啊。”
展子鑫的声音渐行渐远,沈妄像是没听见,没搭理全承谦的话。
手里的那根烟被沈妄咬在嘴上,却并未点燃。他站在风口,衣服被吹得鼓起,额头的几根碎发虚掩着眼睫,他不在意的眯了下,叮嘱:“吃完把牛奶喝了。”
林漾又应了声“好。”
几人就在不远处,她一抬头就能看见的方向。树影漂浮间林漾隐约能闻到几缕被吹散的烟草香,风声夹杂着少年不拘的笑声同时传来,林漾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直至消失。
对于全承谦和展子鑫说的那些话,林漾并非木讷,相反,因为卓季芳和林贺的缘故,她对男女之间的喜欢早在记事起便已看透了这些情爱间的桎梏和悲哀,那些曾在青春时的壮烈誓言,终究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被细节打败,徒留的,只有彼此不断加深的厌恶。
所以林漾曾在初中接触到第一份告白时就已经给自己做好了以后的决定,她从未觉得这些十几岁少年的喜欢和坚持会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父母对待自己的爱尚是如此,她又怎么去相信会有人只是纯粹地、如一地这么一直爱着自己。
展子鑫说沈妄喜欢的、在意的,是对方是谁,无关对方如何。
林漾不是没察觉到展子鑫看自己的视线,也不是没察觉到这段时间沈妄对自己的照顾。
但她更愿意相信这像全承谦所说的,只是他身为哥哥对自己的照顾。
林漾觉得该是如此。
更觉得,沈妄的喜欢坦荡而直白,他喜欢的人,也应该无畏而勇敢。
而自己,并非是这样的一个人。
从足球场上回家的路上,两人的话明显变少了很多。林漾是思绪乱不想说话,沈妄则是蹙着眉,察觉她心情比来时更差,便更来火了。
快到家时,沈妄开了口:“饭也吃饱了,还不打算说?”
林漾从思绪中回神:“说什么?”
“林漾,你真当我看不见?”沈妄不想跟她打这些场面哑谜,“你今天那个鬼样子别跟我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家里如果酒多,你是不是就直接把橙汁换成酒给自己灌醉了?”
林漾手指倏地收紧,想起刚才展子鑫说的那些话,她唇瓣张了张,忽然问道:“哥,你……是以我哥身份问我吗?”
这层偷偷的试探却被沈妄曲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他冷笑,眉宇间积了怒意:“林漾,你什么意思?”
“这个家,我这个哥,对你来说是不是永远都是外人?”
“哥,我不是……”
“林漾。”沈妄打断她着急要开口的话,“我没那么空,也没有那份闲心去管一个外人的事。”
“我不知道你整天怎么看待这个家,怎么看待我跟我爸,但很多事情,其实你跟我说了会更好。”
他深深看她一眼,先开了门进屋子。
林漾泄气一般地抬手抵了抵眉心,也不知道怎么就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