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来,快喊姐姐,这是你姐姐。”
从林漾一进门就埋头吃蛋糕,这会听见自己名字他终于抬头,皮肤很随林贺,并不像林漾的白皙,两只眼睛倒是很大,黑不溜秋的盯着林漾好奇地看。
姐姐这两个字让林漾反胃,她反感地皱了下眉,冷声道:“这是你的孩子,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林阳也足有五六岁了,听话还是能听懂的,知道林漾不喜欢自己便往林贺身边凑了凑,他沾着奶油的手刚碰到林贺一点,林贺就不耐烦,又提高声音吼他。
林漾不耐烦到达了顶峰:“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让林阳好好坐好后林贺又问林漾想喝什么,给她推荐这家店的蔓越莓蛋糕好吃,林漾眼睫毛向下垂了下,继续冷声:“我赶时间,有事直接说事。”
看得出来林贺有些拘束,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张口:“那套房子……”
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林漾的冷笑:“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每一次都是在她对自己这位“父亲”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时候,林贺又亲手把这丝希望斩断。
“你找我来,就只有这一个事吗?除了房子,”林漾停顿,和那位名义上的弟弟终于对视了一眼,“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当个扶弟魔?”
“你想让我帮你养你儿子?”
她径直喊出他的名字:“林贺,凭什么?”
“儿子是你自己想要的?女儿也是你自己不要的,房子是你给你丢弃的女儿的补偿,现在又来厚着脸皮要回这份补偿去让我这个被丢弃的女儿养你珍贵的儿子吗?”
林贺是真真切切来吸她的血。
林漾觉得可笑:“今天来见并不是我心软,只是觉得有必要再跟你见一面把这些事情说清楚。我姓林名漾,现在的户口是在宁都的严家,上面的父母名字是卓季芳和严宏祥,我只是不幸的和你用了同一个姓氏,我只有哥哥严泽棋以及我下半辈子的丈夫沈妄,我没有任何弟弟,也不需要为任何人的人生负责,林先生,麻烦你能听懂这段话。”
“另外,妈说你上次问过我婚礼的事,”林漾毫不遮掩地把手上的戒指露出来,“我的确是快要结婚了,但这跟你无关,我们两人,没有必要再见面给彼此添堵了。”
她拿包,准备起身走人。
林贺慌了,着急地喊她:“林漾,我,我……”
“我不吃蔓越莓。”林漾打断他的话,唇角可笑地抿了下,“本来还在想要不要把这些话说的这么直白,但在刚刚你让我点从不吃的蔓越莓的那一刻就觉得没必要了。不管你以前怎么对我,对这个家对自己的女儿做过什么,又是一位多不负责任的父亲,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因为不在乎了,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林贺楞在那,里面的小男孩怯生生地望着林漾,用脏兮兮的手去抓林贺的衣角他也没反应。
是该庆幸吗,庆幸林漾对当初的种种终于释怀了。
可也同样,对他这个父亲释怀了。
冬日的夜晚要比夏天来的更早些,林漾站在门口遮挡牌的位置缓了几秒才推门出去,她以为沈妄还在车里,可这会外面冷风骤起的晚上,他就一件单薄的毛衣站在门口,一手臂上搭着大衣,另一手里提着杯热饮。
“哥,怎么不在车里等我。”林漾快速过去,这会气温降的快,她忍不住也打了个哈欠。
沈妄跟察觉不到冷似的,把大衣盖在她身上:“先拿着捂捂手。”
林漾接过热饮,吸了一口,一开口时说话冒着寒气:“你不冷吗?”
大衣的扣子已经被沈妄全部扣好,他侧身揽着人,遮去了大半的风,带着她往车里走:“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了,带你去吃饭。”
林漾窝在他怀里摇摇头,明知道身后店内的那道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她也没回头看,只是很乖巧的在沈妄颈边蹭了两下:“哥,我很累,回家吧。”
已经走到车门旁,沈妄却没立即开车门,拥着她的动作又紧了紧,在她耳边落下:“好,哥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就会完结了。
舅舅和晓桐没有番外啊,到时候作为新文写的哇,专栏已经放了预收啊《娇色正浓》:
作为明家晚年得子的小少爷,生来便站在顶峰的明珩在整个海京城无人不知,年纪轻轻已是明家只手遮天的掌权人,面上散漫雅痞,处事却是狠戾凉薄,圈子中人人都要尊称一声小五爷。
时隔多年,卓晓桐仍记得第一次见到这男人时,男人懒懒眯眼打量她时的傲然桀骜,他咬着烟,嗓音又低又沉:“你刚叫我什么?”
14岁的卓晓桐怯生生的站在那处,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唇:“四哥。”
男人轻笑。
他侧目,不紧不慢的按灭了烟,冷冽的眸子微敛:“这么点大,叫什么四哥,叫声四叔吧。”
从那以后,海京城人人皆知寡情薄凉的小五爷养了个娇嫩的孩子,他护的紧,谁也碰不得,倒还真有几分当长辈的样子。
卓晓彤十八岁那年,明珩离开海京出国扩大事业版图,她那份压了许久不能宣出于口的喜欢也跟着藏到了无人知晓的心底。
三年后,明珩回国,声名更甚,明家为他举办回国宴会。
四射而下的灯光里,明珩黑色衬衫的衣袖被卷到手肘,眉眼犀利深刻。
他勾唇淡笑,看着她说:“桐桐,四叔是不是还没教过你打人,乖,好好坐那看着。”
那一刻,被卓晓桐压在心底的暗恋,再一次重见天光。
后来的某日,海京城上流圈内的高级会所内,卓晓桐冷眼看着他身边拥靠的女人,气急了喊他名字:“明珩,你玩够了没?”
刚还聒噪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
“啪”的一声,明珩扔了打火机,隔着层烟雾凛眉望她,他眼底的沉郁厌烦毫不掩饰:
“卓晓桐,你哪来的胆子,敢管我?”
卓晓桐一瞬的怔然后走的干净利落。
半年后,同样的会所内,两人同时出现在同一包厢。
众人看着一晚上没开口说话的小五爷,不由感慨姓卓的那小丫头怕是真完了,没了小五爷的庇护,这二十出头的年纪再加上那张招人眼的脸蛋,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直到——卓晓彤的鞋子被人用酒水泼湿。
她压着火,烦躁的把湿漉漉的鞋子踢开,白如玉的轻小双足径直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没等有人想去看笑话,下一秒,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明珩倏地起身,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在卓晓彤面前单膝蹲下。
他脱了自己外套,耐心十足地把卓晓彤不配合的双脚裹在里面,放在自己膝盖上,似有些无奈:
“有脾气回去再发,这会先别闹,受了凉生了病晚上回去又睡不着,你这是折腾我还是折腾你自己?”
卓晓彤瞪着他,气的又踢了他一脚。
明珩揉捏着她的脚踝,后悔地叹了一口气:“桐桐,咱公平点,你不管我,那让我管你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