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赊刀人也是谋生的人,试想什么事自己都提前看破道破了,怎么样怎么样自己照着章程做完,等待结果。这样的人生有何意味可言?
韩橙心哼一声说:”净会耍贫嘴,简直和四眼一样,是个纨绔子弟。”徐方在旁边给我们打气:“大家勒紧裤腰带,熬过这一个晚上。明天就到山顶了。”
四眼在旁边苦笑着拨火盆里的火说:“到了山顶也还是这样,再熬几下我们就能下山了,那时才不用熬了。”
说的大家笑起来,徐方笑着摇摇头说:“到山顶了应该是别一番景象吧。“在这样艰难的困境里,很容易出现这种希望。
比如早上启程了,大家心里就一个念头:“快到到晌午,吃点东西休息休息。”除了看看山上的风景,这个念头是我们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也是唯一的盼头。
到晌午休息过后再次启程,就想着:“快点天黑,就可以安营扎寨,好好睡觉了。”在这个盼头的支撑下一心盼望天黑。
而天黑了又很奇怪,盼着寒冷的夜晚快点过去,明早好早点启程。几天里就这样周而复始。
现在快到山顶了,就一心盼望着快点到山顶。真到山顶以后大概又会一心盼着快天下山回去。
回去以后泡个热水澡,好好吃一顿睡一觉。以后谁再提去九龙山的话头,谁就是不动戴天的仇人。
许洛声唤着,第一个躺下睡着。徐方和小四眼也睡下了,韩橙心和苏雪怕冷,不敢早睡,在火盆边坐着烤火。
营帐外面刚开始是一些夜鸟阴森的叫声,狐狸和狼悲戚的嚎叫声。不远处一只老虎惊天动地的吼叫了好一阵,吓的别的动物都不敢乱叫。
袁刚手里握着洋枪,一副全身戒备的样子,听着营帐外的动静。韩橙心和苏雪被虎吼声吓的花容失色。
夜更深了,一只猫头鹰在不远处咕咕喵咕咕喵的叫个不住。韩橙心吓的毛骨悚然,抱住我的胳膊。
我看苏雪镇定,笑问苏雪:“雪儿姑娘不害怕吗?”苏雪笑着摇摇头说:“还好,我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
韩橙心就反驳苏雪说:“你们这些喝过洋墨水的不相信这些,这些最灵的,一点含糊不得。”
韩橙心煞有介事的给苏雪讲了一个猫头鹰叫,人就死了的可怖故事。苏雪也不反驳争论,只微笑的听着,偶尔点点头。
韩橙心的故事非常悠长,讲着讲着她头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我把外套脱下来给韩橙心盖上,苏雪打几个哈欠,也挨着韩橙心睡下。
袁刚好像也觉察到今晚不会太平,木雕一般在营帐门口坐着,紧握着洋枪的手青筋暴起,一下也不放松。
我守着火盆添柴火,心里念叨的是尽量别冻到这两个水嫩嫩的大小姐。木柴在火盆里噼噼啪啪燃烧着。
营帐里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韩橙心开始说梦话,含糊不清的哼唧几声,叫了好几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