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门口,打开一点门缝听下面的动静。俄国洋老板用蹩脚的中文和日本兵争论起来。
争论的越来越激烈,日本兵是要强行检查旅馆,洋老板结结巴巴的说:“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样不符合国际法的条约。我要给领事馆打电话,你们这是侵犯我的权力。”
日本军官也用结结巴巴的汉话说他们奉了长官的命令,一定要查这里。俄国洋老板翻来覆去的说领事馆。
争吵了一阵后没了声音,我们又赶忙跑到窗口那边去看外面。日本兵上车走了。
大家惊出一声冷汗,徐方想想说:“来不及去告诉长官了,我们得自己想法过去。”
我们明显的听到底下的日本兵说:“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米黄色西装的人,一个穿着黑锦缎袄子的人。”
这是说我和四眼的,徐方让我俩赶紧换了衣服。四眼也摘下眼睛藏进包里,我们带着行李下楼。
徐方去和洋老板结账,洋老板白眼上翻,默默的看我和四眼一眼。我们走出旅馆,往远处走了一点,拦下一辆洋车夫人驾驶的马车。
这里拉黄包车的多是当地人,街上跑马车的多是洋车夫。坐这些马车的大多也是官太太啊那些有身份的人。
街上有看到好几队日本兵,我们战兢兢的藏在马车里。马车走到离长官府邸不远处的时候我们下车步行过去。
门口的士兵跑进去报告,不一会长官披着狼皮的棉衣出来了。长官在门口对徐方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出城去了?”
徐方笑道:“来你这过年来了。”长官也是世故中人,一听徐方的话就知道我们有事儿,笑道:“那正好,我还说过年没什么伴儿,冷清的紧。”
长官手里夹着雪茄烟,笑呵呵的和徐方说话,带我们进入客厅中。长官吩咐副官:“去告诉门口站岗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
副官答应着走了,长官用他那带着金戒指的手握着瓷茶壶,笑着说话,一边给我们斟茶。
副官回来报告说吩咐好了,长官过去关上客厅的门,回来坐稳了问徐方:“你们是不是闹什么乱子了?”
徐方垂头丧气的说:“这年轻人家做事不知道轻重,昨晚去逛窑子,今早出来看见两个日本兵在抢姑娘,他俩开枪把日本兵给杀掉了。”
长官一听啊的一声,半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想想却笑着拍两下桌子说:“好,杀得好。”
我们看长官这样,心里反倒摸不着底了,要知道这里的所有军政官僚都和日本人关系匪浅。
我们怕长官说的是反话,也愣愣的看着长官。长官又叫了两声好说:“这帮龟孙子专门在我们这里横行霸道,我们见了都得低声下气的给他们当奴才。杀的好。”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长官又夸赞我和四眼有年轻人的血性,替中国人出了一口恶气。他拍胸脯的保证说:“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想法把你们送出城去的。”
听长官说到这里,我们才算是心里有底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