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把我的存票给苏雪，自己戴着礼帽出去了。我们几个去韩橙心家。

我还想着就这样过去，苏雪要去买点带的礼物。韩橙心问我：“黎大哥，你怎么穿的老是这么土里土气的？现在有钱了，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说实话四眼许洛他们穿的这些东西，在我们那边几乎都没看见过。夏天短褂子，冬天厚棉袄。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想穿什么。

苏雪买了些点心啊那些，韩橙心又带我去买衣服。我们那边多是买绸缎，再拿给裁缝做的。

京城里是直接做好的衣服，放在店里买给客人。转了几个店，韩橙心看中一套米色的内马甲外西服还有领结的。

韩橙心嫌弃我穿的土，让我在店里就换上。我嫌她操办的不行，笑说：“又不是去拜丈母娘，穿这么光鲜做什么？”

韩橙心翘着上嘴唇说：“你先穿光鲜点，万一以后做女婿呢？这种事谁说的清楚？”她一生气，不屑不以为然是就翘起上嘴唇，十足的鄙夷神情。

我笑着捏捏她鼻子，跟老板走进一个用布遮住的小房子里，老板帮我换好衣服。

韩橙心和苏雪前前后后打量着，韩橙心感叹：“打扮起来还真不赖，再戴个礼帽眼镜，完全就是小四眼一样的纨绔子弟了。”

苏雪也欣赏的神情笑说：“是挺俊的。”我们出了店，再叫黄包车，去韩橙心家。

韩橙心家住的是她祖父留下来的大院子，花园亭榭一应俱全，官宦气十足。但是都没人照看，已经现出很明显的衰败迹象了。假山倒掉了，石块七零八落的就那样在水池里扔着。

走过好几道门，才到她母亲和祖母住的地方。坐北朝南一排七八间青瓦房，碉楼画栋，但也是半旧的。只能看出昔日的辉煌。

一个扎着一股长长的马尾辫的丫鬟在院子里洗衣服，老妈子往晾衣杆上晾衣服。看韩橙心回来了，丫鬟先喊着说：“大小姐你昨晚去哪里了？害的老太太着急一晚上。”

韩橙心说：“去我朋友哪里了，有什么好着急的？”丫鬟又说：“去姨妈家跑了一趟，你和表少爷都不在。”

韩橙心不怎么搭理丫鬟，带着我们进屋，往屋里喊：“娘，我们回来了。”屋里一个满头银发，前朝打扮的老太太四平八稳的坐着说：“还娘呢，你娘去你姨妈家找你去了。上哪里野去了？“

韩橙心祖母体态臃肿，一身的富贵威严起，拄着拐杖站起来走过来。韩橙心笑嘻嘻的上前搀扶住祖母说：“我和表哥去朋友那边了，老太太你看，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几位朋友。”

许洛上前鞠躬见礼，我们也跟着鞠躬见礼。老太太微微点点头，打量了我们一番，指指苏雪问：“你就是留过洋的那个姑娘吧？”

苏雪笑着答应，老太太指指床边的方桌说：“坐吧，你们是头一回来京城吗？歇会跟着橙心到处走走看看去，京城里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年轻人们开开眼界去。”

苏雪笑说她以前来过，老太太又问我的事，我说是赊刀人，老太太就一头雾水，也不追问，往外喊丫鬟和老妈子先去厨房备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