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家丁禀报:“家主,板子打完了。”
从沉思中回神,秦青青看向同伴:“走吧, 我们去衙门,顺便见一见县尊大人。”
反绑双手的俘虏被押送至衙门,引来许多看热闹的,现场闹哄哄一片。差役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慌里慌张地跑到后院找县令。
“乱民要来攻打县衙?人呢,快来保护本大人!”肥胖的县令也紧张起来。
“不是乱民,是秦家小姐抓了许多人来报案!”差役解释道, “听说那些人是佃农,快饿死了,跑去秦家要粮要钱,让那个被拐卖又跑回来的小姐打了。”
“呼呼!不是乱民就好!”县令松了口气, 迅速找回原本的威风,“来人,为本官更衣!”
磨蹭了一刻钟有多, 一身官服的县令终于来升堂。
听了秦青青讲的前因后果, 县令想着秦家是庆阳县大户, 不敲一笔对不起身上花钱买来的官服,便询问挨了板子的人:“秦小姐说的可是实话?”
“她骗了我们的田地!”立刻有人说。
其余人七嘴八舌地补充, 把秦青青塑造成十恶不赦的强盗。
她打断秦浩瀚四肢一事被反复说,他们要青天大老爷严惩秦青青,把秦家侵占的田地全部还给他们。
然而县令听了秦青青做的事,心里咯噔一下。
这秦小姐似乎是个硬茬子。
他悄悄地观察她,见她穿着一身习武者常穿的劲装, 面色沉稳, 像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多过像柔弱的闺阁小姐, 越发不安。
果然,被告们的指责,秦青青悉数挡住。
含笑看着县令,她的语气不置可否:“请大人惩治他们,以儆效尤,免得别的人仿效他们,乱了庆阳县的秩序!”
县令迟疑:“俗话说,法不责众。他们没饭吃,跑到你家实乃情非得已……”
秦青青拍手:“大人好心肠!既然大人爱民如子,愿意周济他们,我当然不会做冷血无情的恶人。”对被告们说道,“还不跪下谢过大人?”
抢在被告们跪下叩谢前,县令抓起惊堂木,狠狠的一下子,响声惊得大家住了口。磨了磨牙,县令盯着不肯掏钱贿赂他的秦青青,忍住怒火道:“秦小姐牙尖嘴利,当真厉害!”
“哪里哪里,”秦青青谦虚地,“大人是官老爷,我不如大人远矣。”
“哼!”县令冷了脸,“监牢满了,这么多人塞不下。秦小姐坚持要告他们,可曾体谅过衙门的难处?”
“衙门是主持公道的地方,何须我体谅?监牢满了是大人的事,跟我没有关系。”秦青青说,“既然大人不愿关押这些乱民,这些人我还是带走吧。”
才挨了她的板子,谁乐意被她带走?
被告们喊冤,求县令救他们。
县令不想救人,只想捞钱。
瞧着被告们一个个瘦骨嶙峋的,衣服脏又破,如何榨得油水?他的目标是秦青青:“乱民冲撞,秦小姐把他们赶走便是,为何打他们?你如此仗势欺人,刁蛮歹毒——”
眨眼间秦青青身影一晃,逼近了县令,手放在他的肩上,沉重如巨石。
感知到威胁,县令的话戛然而止,冷汗冒了出来。
“大人肩膀上有蚊子。”冷得蚊子绝迹的天气,秦青青如是说,“我把蚊子赶走,大人不担心它咬人了。”
在碰到县令之前,她以指为剑,击退保护县令的先天高手。
看见先天高手脖子上的伤口,及其爱莫能助的眼神,县令颤声说:“秦、秦小姐,请、请你不要……冲动……”
秦青青微笑:“原来大人这么害怕蚊子。”
施施然地收手,她回到原来的位置,彬彬有礼地:“大人,你接着说你刚才的话。”
说?
小命险些断送在她手里,县令就算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下去,勉强笑道:“秦、秦小姐英勇,抓住乱民,维护县城的秩序,当夸赞!”
脸色一变,他厉声说:“来人!把这些乱民送进监牢!”
“大人!”被告们叫苦,“监牢装不下我们,你刚才说的!”
“本官记错了!”县令瞪他们,“尔等刁民胆敢蔑视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断了一桩糊涂案,县令回到后院,埋怨包扎好伤口的先天高手:“你到底是不是先天?姓秦的臭丫头威胁我,你竟然挡不住她!”
“我当然是先天境界。”高手说,“秦小姐身法玄妙,剑术高明,仓促之下我当然应付不了。”
“拿了我那么多钱还保护不了我,要你何用!”县令像一团肥肉摊在椅子上,砸了茶杯,“那个臭丫头我记得她从前没练过武,秦家也没有练武的人,她打哪学来一身本事?”
“听说是被拐之后有奇遇。”高手献计,“大人,安定使对她感兴趣,要纳她做妾。不如大人找安定使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