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 神代以知听到了琴酒的笑声。
低沉的,诱惑的,带着一点点温柔的意味。
神代以知摸了摸自己从各种意义来说都在发烧的脸,脑袋里混沌一片, 即使隔着电话也感觉自己完全的包围住了。
【你是不是故意选在这种时候?】
琴酒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听到这话的青年屈膝坐在床上,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欸?”
【在我没办法回去, 只能隔着电话的时候。】
“……稍微有一点。”神代以知觉得自己果然还是生病了, 平时他绝对不会像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但是他现在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当面说的话, 会感觉很羞耻。”
【哈……】
琴酒拖了一个长音,用略带暗示性的语气说道:【隔着电话也可以的, 你明白吗?】
他可以压低了声音, 通过电流传递过来的声音带着些许失真,然而却是抵着耳朵异常清晰的声音。
那句话像是电流一般传递了过来,神代以知感觉指尖都颤抖了一下, 立刻把手机移开到最远。
做出这个动作后他立刻发现自己有多幼稚,咬着嘴唇将手机重新贴在了耳边, 以证明自己并没有认输。
“你只想要这个?”神代以知觉得自己最近的确是胆子变大了很多, 或者说就是仗着琴酒此刻不在才敢这样挑衅他,“……哥不想看着我的脸吗?”
……
说完这样的话之后,神代以知双手捂住了耳朵, 失去了控制的手机直接掉落到床上,像是很担心听到对面的答复, 他用有些扭曲的姿势趴了下来, 用胳膊关节按掉了电话。
然后就趴在床上很久没有动弹, 直到憋气到再也无法呼吸才抬起头来。
他像是鸵鸟一样将脸埋在了被子里,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
他动了两下,从耸起的被子堆中露出了一双浅粉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示出了有些灼目的色彩。因为生病他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但是眼底却一片清明,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发烧到三十八度的病人。
手机还在旁边响着铃声,可是他不敢接,直接挂掉了。
如果人死后会有人生剪辑,今天绝对可以放进他人生片段的高光时刻。
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羞耻的话,发烧已经把他脑袋烧坏了吗!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害羞,他感觉房间内的气温越来越高,已经完全没办法待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神代以知忽然笑了起来,松开了抱着被子的手平躺在了床上。他举起手挡住了视线,然后握住了拳,将黑暗抓在了掌心中。
“好,现在已经没有遗憾了。”
他说道。
>>>>>
神代以知早上醒来的时候,稍微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头还有些晕,用手背试了试体温,却一点都试不出来。
他打了个哈欠,总之现在比昨天要舒服多了,他还要继续去上学。
……他几岁了,怎么还在读书?
推开门出去的时候,金发的青年穿着一件围裙,端着盘子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神代以知盯着他楞在了原地,嘴不自觉张开了:“零?”
“是我。”
空气中传来美食的香气,降谷零将手中的餐盘放下,手在围裙上熟练地擦了两下,走到了神代以知身边。微微低头与他额头碰在了一起。
隔着头发也还能感觉到热度,降谷零皱起了眉:“怎么还在烧?”
“我感觉好多了。”神代以知说道,然后摇了摇头,把降谷零的话扔出脑海,“你怎么进厨房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zero了,我现在是zero plus。”降谷零竖起一支手指,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打算去咖啡店找个工作。”
“可是零还是零。”神代以知说了个冷笑话,结果只有他自己觉得好笑,低头笑了一声,说道,“真的不会被投诉吗……抱歉抱歉,景光呢?”
自然地问出这句话后,神代以知微微一怔,这样轻松的场景已经很久没在他生活里出现过了,尤其是和零这样完全没有任何其他含义的交流。
在重逢后,虽然他还是很喜欢他的幼驯染们,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还是有了些许隔膜,但现在好像一切都消失了,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洗澡。你知道,他这方面很墨迹。”降谷零用下巴指了指浴室的位置,说着话,诸伏景光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穿了件看上去很温柔的居家服,头发上搭了一块毛巾,看到神代以知后笑了笑:“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神代以知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他总觉得今天无论是零还是景光对他的态度都好像有些变化。
就像他会觉得他们之前关系再好,也有些看不见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现在这个东西好像完全消失了,他们像是回到了两年前的状态。
他有些愣住的忘了回答诸伏景光的问题,诸伏景光从茶几上的药店袋子里找出了体温计,对神代以知说道:“啊。”
神代以知下意识张开了嘴,然后被塞进去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听话的含着体温计,然后坐在了餐桌前。
面前放着降谷零做的早餐,香气和观感都很好,果然是zero pl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