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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这个时间学校的医务室当然没有开门,又看他胳膊肿起来的样子,大概也不是普通的摔伤, 已经晚了宵禁, 干脆就直接请了假去医院。
神代以知的手被吊在胸前,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 但这只是表象。作为入学成绩第一, 入学后他也没有堕了这个名头, 无论是近身格斗还是射击都学得很好,只不过作为右利手,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得暂停这两门课的占优了。
“怎么会有人从墙上掉下来把手摔断啊。”松田阵平摇头晃脑地说道,瞥了一眼神代以知被捆成木乃伊的右手, “而且还摔得这么结实。”
刚刚到了医院, 就连医生也大吃一惊, 叫来了十几个年轻医师, 指着他的x光片说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干脆利落且清爽的骨折了。
这个描述把神代以知郁闷地够呛,他看着自己的手, 觉得这几个词形容松田阵平倒是很恰当, 但是谁叫他倒霉呢?
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松田阵平, 他当时也对松田开枪了,勉强算是扯平。
松田阵平见他没回应, 居然停下来摸着下巴盯着他的手臂看:“真想在上面画乌龟啊……”
——果然还是怪他好了!
神代以知趁着松田阵平弯腰的空隙偷袭了他, 虽然一只手被固定住完全没法用, 但仅仅是左手也是很灵巧的。他拦住了松田阵平的脖子,轻巧地往他身上一跳。
松田阵平也是下意识地背起了他, 缓了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喂!”
“没办法, 我是伤员嘛。”
“这可是小阵平表现同学爱的大好时机, 伤员就拜托你了哦。”萩原研二完全乐见这种事的发生,笑嘻嘻地打气道。
“他伤的是手不是腿吧!”松田阵平虽然这样说着,倒也没强行把他甩下来,背着他走了几步,还评价道,“你比萩要轻。”
“毕竟萩原他个子高。”伊达航刚开口,就接到了伤员有些控诉的眼神,这才补充了一句,“神代也确实太瘦了。”
前面的几个人打打闹闹,降谷零稍微落后了几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们,忽然间叹了口气。
“以知能变得开朗起来真是太好了。”诸伏景光忽然说道,降谷零一怔,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诸伏景光也落在了后面,和他并排着走着。
听到景光的话,他也想到了刚认识那家伙时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有些感慨:“是啊。”
诸伏景光看出他有心事,但也没有强行要降谷零说出来的意思。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如果zero愿意说,会主动告诉他的。
前面似乎开始玩起了背人的游戏,幼稚地像是男高中生,简直不像是大学毕业且今年九月就要上岗的正式警察。
“hiro,你觉得以知……”
降谷零盯着被萩原研二重新背起来的以知,侧颜依旧十分美好,开怀地笑着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嗯?”诸伏景光没有等到他的下文,问询了一句。
那边松田执意要背伊达航试试,嘴硬的青年坚定地背起了比他高不少的班长,萩原在旁边给他加油鼓劲。神代以知则是完全看不出刚刚摔断了手的样子,跑过来到他们面前:“那几个人好幼稚,我不想和他们玩了。”
诸伏景光没有立刻回答,看了眼降谷零。神代以知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同样看向了金发的青年。
面对着注视着自己的清澈的粉色眼眸,降谷零抿了抿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抬起眼看向神代以知:“你今天晚上一直在寝室吗?”
神代以知露出了明显困惑的表情,似乎是
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降谷零却十分坦然,既然有所疑问就要直接说出来,朋友之间并不需要那种隐瞒。他们认识十多年,不管以知给出什么答案,他都会相信他。
面前的青年虽然疑惑,但还是十分自然地笑着回答了他:“当然啦。”
降谷零松了口气,同样以笑容回应道:“今天晚上我们几个追的那个犯人,总感觉很像你,果然是我想多了。对不起,问了你奇怪的话。”
神代以知的眼睛渐渐睁大了,圆滚滚地像是猫一样,如同第一次认识降谷零一般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最后点了点头:“能从你们手下逃跑,你会觉得是我也理所当然。”
刚刚他已经听他们讲了晚上发生的事,包括他们认为最后抓住的犯人并不是当时的犯人这件事。
听闻此言诸伏景光笑了起来,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既然如此就让zero背你回去好了,当做是怀疑你的赔罪。毕竟我们zero才是幼驯染,怎么能让松田抢了先,是吧?”
降谷零一扭头:“他伤到的又不是脚。”
但是那边诸伏景光已经和神代以知凑到了一起:“zero其实很关心你的,看到你摔下去直接翻墙过去了。当时松田也想跳上去,一次还没成功,要叫萩原来托他,还是班长说从正门进才反应过来的。”
“我知道,这种叫做傲娇。”神代以知说道,思考了两秒钟,“果然,动画里设定的傲娇角色一般都是金发原来是有道理的。”
降谷零:……有没有人为我发声啊!
有些气恼地从两人中间挤了过去,还极其注意的没有碰到神代以知的手。
诸伏景光抬起手挡住了嘴,露出了有些狡黠地笑意,和神代以知相视一笑,很快追了上去。
神代以知没立刻跟上,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逐渐地消失不见,他低下头看着被架在胸口的右手,正好在心脏稍微低些的地方。
轻轻叹了口气,如同呢喃般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