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晟听话地解开衣服扣子,单薄的外套退至腰间,露出黝黑精壮的上半身,
周婳从箱子地下拿出药膏,看到眼前的男色,手指尖都微颤起来,
两人虽然同床共枕这么久,但还从来没有坦诚相见过。
刘晟瞧出了她眼底的纠结,斜眼笑了一声,
“没啥大问题,回头我让团结给我揉揉就好。”
周婳看出他眼神里的忍耐,拿着药膏走到他窗边,“转过去。”
在看到刘晟满是血迹的背心后,周婳呼吸一滞,那一刻纠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老男人穿的是工字背心,血迹侵染透了整张背。
周婳眉头都拧成了川字,“怎么受伤的?”
看出血量,这伤口可不轻,左肩胛骨出的背心血色都已经偏黑,很明显不是刚刚才出血的。
刘晟转回身,没接她的话头,目光深深锁住眼前人,
“比这更严重的伤都有,别怕,不出半个月就好了。”
周婳担心,“不然明天还是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你这伤口可不浅,别再发炎了。”
刘晟摇摇头,“不用,回来之前已经在市区医院住了两天了,现在就是小伤口,帮我把背心剪开上药就好。”
市区医院的外科主任是许师长的好友,要不是自己硬要出院,估计能让那老头子扣在医院半个月。
要是再去部队的医务室处理,恐怕许师长会亲自压着自己回医院。
他可不想再回医院那种地方。
刘晟话落,见周婳依旧沉默,身子往前靠了靠,道,
“没你看到的那么严重,弄干净休息几天就好了,也没伤到筋骨。”
以前出任务比这严重的伤多了去了,只是这次伤在背部,而且为了让小同志心疼,又特意挨了一板砖。
没有想象中的痛,可看到小同志担心的目光,就算是只有三份疼痛,他也想表现出七分。
“你不用顾忌我,按照平常上药就好,我不怕痛!”
怎么可能不痛呢!
周婳两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程度的伤口,赶紧从空间里拿出那把还没给出去的剪刀,将刘晟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剪开。
又用干净的软毛巾将那块已经硬掉的衣服弄湿,等到软了才把破布块给扯掉。
家里只有一些常备的活血化瘀的药膏,周婳勉强用干净的水擦拭掉伤口周围,往有些红肿的伤口旁涂抹了药膏。
仔仔细细做完这一切,她才松口气回看老男人的背脊。
宽肩窄腰的后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伤痕。
有些颜色深,有些还是颜色浅淡的肉粉色。
周婳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身上会交叠纵横这么多伤口,整个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完好。
刘晟说他15岁从军,到现在入伍13年,这伤口应该就是在这十三年里形成的吧。
刘家条件不差,想来他从小也没有缺吃少喝,能吃得这种苦,可见心性之坚定。
一时间,周婳对眼前的老男人多了几份崇敬。
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可刘晟本来不用吃这些苦的,按着刘家在市区的条件,找一个正式工的职位还是不成问题。
他不但吃下这苦,还是最苦的边防兵。
周婳的手指不知觉就落在了那错横遍布的伤痕上,男人的肌肤带着灼热的温度,她的指尖微颤,感受着指下凹凸不平的伤痕。
她摸着摸着,忽然一顿,
“婳儿,吓到你了吗?”
周婳将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片刻后,她摇摇头。
刘晟转过身坐起来,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周婳娇小的身躯笼罩在阴影里,周婳就见男人赤膊遮上身,精瘦的腰间也有一条小臂长的伤口。
歪歪扭扭地缝合在一起。
周婳只觉得心也像是被烫到了一半,眼眶热得厉害,
“我15岁从军,虽然那时候已成定局,但国内还有没退出去的敌特分子,我们经历了很多场大清扫活动,这些便是在那时候留下来的。”
周婳摸过老男人的腹肌,只不过她那时候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