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势所趋。”
“凭心而论,我当初向先皇提及过废后。”“他不听,他认为皇后不过一女子,不会影响大胜天下。”
“我向他提过,宁愿大胜元气大伤,也要整肃九边重镇。”
“他不听,他认为他能熬死九边重镇那些老家伙,他认为有京军和大义在,九边重镇不敢谋逆。”
“我向他提过,太子薨了,太孙年幼无力继承大统,可立一年长皇子继承皇位。”
“他不听,他是大胜的皇上,却优柔寡断想着父子之情,觉得对不起太子,就非要一意孤行立太孙为皇储。”
“呵呵。”
“袁老头你说,我没有尽力维持大胜的大一统吗?”
“到了最后。”
“其实很多人都看出了,大胜的天下迟早会乱。”
“这个时候我为生养我的南方,为支持我的南方老世族,为资助我的南方大商贾们,谋划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有错吗?”
万树森沉声道。
许元胜脸露沉默,看向万树森,原来其中还有如此道道。
“你没有错。”
“我和老侯都不如你,所以你去了京城,谋划未来。”
“而我和老侯只能坐镇地方,守住这一亩三分地。”
“若非这些年你的资助和运作。”
“怕是连这里,我等也受不住。”
袁武沉默道。“看来你还没有老糊涂。”
“我把陈彦博送过来给你搭班子,助你制衡湖汉行省的按察使。”
“在江南行省。”
“我一力运作承担了大批的军费,帮江南重镇打造战船,更让老侯这个二世祖取代了其大哥,成为了一方重镇的总兵,并帮侯家在江南行省取得了布政使的位置,军权和民政两手抓,这其中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少人力和物力。”
“而你却埋怨了我这么多年。”
“认为我只会蝇营狗苟的,为自身谋福利,不求忠君报国。”
“把我当成大胜最大的贪官。”
万树森冷哼了一声。
袁武没再说话。
“局势已然如此。”“接下来你是继续当个缩头乌龟,还是打起精神,为你治下的湖汉行省民众谋一个未来。”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一旦北方的兵马打过来。”
“湖汉行省和江南行省的财富必然被大量洗劫,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不要妄想对方念在同是大胜人。”
“北方对于南方的富足,早就心存不满。”
“另外,蛮国入境已成必然。”
“想要满足那些蛮夷,南方必然会被荼毒。”
万树森一甩袖子,站起身来,看着还是一句话不说的袁武,就是气的吹胡子瞪眼,转身离去。
许元胜也只能站起身来,跟着走出去。
“我会让袁政和袁木配合你。”“我老了。”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正是来自背对着,一直没有回头的袁武。
万树森哼了一声,走出了袁府。
“袁老头。”
“当初心念而不可得的女人,就是京城那位皇后。”
“偏偏先皇也是善嫉多疑之人。”
“袁老头前半生意气风发可比我更有前途,最终还是被排挤的不得不远离京城,若非我从中运作,他能在这湖汉行省养老?”
“一个立志要辅佐朝廷,为大胜开创中兴的人。”
“因为一个女人,蹉跎一生。”
“你现在明白,他为何眼下这个样子了吧。”万树森说到最后,反而有些恨不起来了。
“先皇是先小家后大家。”
“先皇负了太多真正的忠君爱国之人。”
“倒也怪不得各方各存心思了。”
许元胜淡淡道。
万树森冷哼一声,两人谈的话无疑是犯忌讳,但谁也没有在乎。
大胜皇朝体系即将崩塌。
这个时候,大家也只能先顾自己。
也造就了不少野心家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