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在此刻被推开。

霍逸成一身单薄衣裳走出来，光从他背后溢出来，衬得他愈发的单薄。

霍嬷嬷闻声偏过头，赶忙收起眼底的伤痛，严肃道：“吹风病了，你自己疼去。”

“原来嬷嬷一直这么自责。”

他走到霍嬷嬷的跟前，学着霍嬷嬷平日里弯身伺候他的模样，也跟着弯下身，半跪在地上，两只手搭在她的膝上，也扶着她腿上的宋楚烟，正色道，“在姐姐死之前，嬷嬷还是那么听姐姐的话，可见，嬷嬷是支持姐姐那么做的，对吗？”

“……”

霍嬷嬷沉默着，眼底却浮现泪光。

因为支持，所以她时刻都陪伴在霍锦身侧，帮她的善良隐藏各类秘密。

也正是因为支持，她红着眼放走了杀死霍锦的凶手。

霍逸成此时像是靠在她的膝头，正色说：“只是姐姐的善良没有锋芒，嬷嬷，我和她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霍嬷嬷猛地将宋楚烟从怀里挪下去，指着这偌大的院子，“你瞧瞧这院子上下的丫鬟和家仆都被你宠坏成什么样子了！？你追随锦儿的步伐，只会走跟她一样错的路！”

霍逸成盯着她半晌，长叹了一声：“我宠她们，是因为她们都是嬷嬷您细心一一挑选的，您的人，我怎会挑错，我信您。”

他根本没有自己挑选人的机会。

无论是院子里的人，还是当初被送进来的宋楚烟，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霍嬷嬷一时哑然。

宋楚烟却趁机抱紧她的手臂：“好嬷嬷——您要是想知道霍哥哥和锦姐姐有什么不同，我有个法子。”

“人小鬼大，你又有什么馊主意？”霍嬷嬷当即斥责。

宋楚烟嘴巴一瘪：“才不是馊主意呢！锦姐姐外出做好事，却没得个好结果。那也让霍哥哥外出做好事，也看看是什么结果。”

“可以。”

得知要出门，霍逸成迅速回应。

霍嬷嬷被两人气得不轻，话里话外都是霍逸成的身体撑不住，宋楚烟骄傲一叉腰：“小神仙大福气，有我在，没问题。”

霍嬷嬷被噎了一下，又说外面乱糟糟，霍家仇敌遍地都是。

霍逸成失笑：“嬷嬷手底下的打手莫不都是吃白饭的？我这病秧子能外出，他们身强体壮还护不住一个我？”

“就是就是。好嬷嬷，就答应一次吧——”宋楚烟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霍逸成也一改白日强硬的模样，半跪在嬷嬷膝旁，准备软磨硬泡。

生生熬了半夜。

直到霍逸成精神不济，腿麻起不来身，霍嬷嬷才红着眼将他扶起：“这是何必？事情没办成，倒是叫自己吃足了苦头！”

“嬷嬷还没答应呢，还得继续跪。”宋楚烟不嫌事儿大。

当即被霍嬷嬷敲了脑袋：“你哪里是小神仙，分明是鬼灵精！再跪下去，少爷的膝盖以后下雨都要疼了。”

宋楚烟瘪嘴，看霍逸成。

霍逸成看出宋楚烟的意思，当即又要跪下：“嬷嬷还没答应呢。”

“诶！”霍嬷嬷赶紧去捞人，急的跺脚，“你们俩就知道为难我这老嬷嬷！”

“那嬷嬷答应吗？”宋楚烟过来拽她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