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钧眸光微沉:“我当时也就是想着可能有血光之灾,出门就调了几个人到暗地里看顾,要不是留了这么一手,我只怕真的要死了。”
大夫又是一阵感叹,夸钱钧命大。
钱钧摆摆手将大夫扫开,空出一只手,把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宋楚烟抓过来。
“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被埋伏的?”
“猜的。”
“怎么猜的?”
“斩草要除根。”
宋楚烟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钱钧只觉得一阵心乱。
这话倒不像是假的。毕竟他们钱家这么多年,在丰铜镇上都是横着走,平日里他把叔叔伯伯得罪了个干净,也不曾有一次在丰铜镇内遭遇暗杀。
唯独这次,蒋家荒年里从未有过动作,偏偏自己父亲重病,自己才和蒋家吵过架,这暗杀就来了……
他开始相信渔村人的猜测。
“砰砰——”
门扉被敲响。
卢天云直接喊:“今日闭门,不接客。”
“我是药堂的于鹏程,我听说神医徒弟就在四海酒楼,烦请开门,让我一见,有急事!”
“呀,是于叔叔找上门,肯定是为了给钱老爷治病。”
宋楚烟恍然回过神来,赶紧去一旁找大夫借药箱。
听说是要给钱老爷子治病,卢天云和钱钧的手下都急匆匆将门板拆下来,只见于鹏程气喘吁吁的捏着一封染血的信,看见钱钧时又是一顿:“钱少爷怎么也在这?”
“这不是我们钱家的密信吗?怎么会在你手里?”钱钧一眼就看见了那信上的印章。
于鹏程道:“这是钱老爷子的心腹偷偷送来信,说钱家的人正在被肃清,钱老爷的身体不容乐观,特意让我去给老爷子看一看。”
钱钧恼怒:“我这个主子还在外面,里头肃清什么!真是反了天!”
宋楚烟接过沉甸甸的药箱往沈奕川的怀里一放,又往后厨奔。
被钱钧一把拽回来。
“我爹等着你救命,你跑什么!”
宋楚烟被拎得双脚离地,愤愤的回看他。
明明你刚才还不信我来着!
“鱼汤也要带上,有用的。”
“我去装。”
肖瀚最先往后院跑,虽然不知道妹妹要鱼汤干什么,但他记得,对妹妹就该有求必应。
钱钧自然而然的提着宋楚烟往外走,她被拎着衣领,勒着脖子,不一会儿就小脸通红,沈奕川直接用刀柄砸在钱钧的手上,趁他脱力,赶紧将宋楚烟抱住。
“别忘了你爹还等着我妹妹救命,这么粗鲁做什么?”
“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治呢!”
“那你去找其他大夫呗,折腾我妹妹做什么。”
沈奕川抱着妹妹就要走。
肩头却被轻轻勾住,钱钧死死咬牙:“我不粗鲁就是了。”
他们钱家家大业大,周围的大夫已经全部找了个遍,但凡有其他办法,他也不至于相信一个不到六岁的小丫头!
这是最后的希望。
他只能咬牙朝着沈奕川低头:“我道歉,快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