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燕元安这下没再惯着他,毫不客气地反问了燕时晏一句,继续道:“这些日子,外面是个什么情形,我们也知道了些。”
“朝廷大司徒一人独大,百官只知有大司徒、而不知有圣上。”
说白了,皇帝就是个摆设。
但皇权至上,他哪里敢把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
就算人人都知晓这是事实,也无人敢说。
“母亲是长公主,”燕元安顿了顿,“你觉得,长公主就能永享尊贵了?”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连皇帝都不算什么,皇帝的姐姐真的会被人放在眼里吗?
一番话,说得燕时晏闭口不言,燕守拙心头着急。
“我们在温泉别院时,就有人趁雹灾来袭,母亲回来路上更是凶险。”
燕元安看着两人,正色道:“你们不会以为,月鹭是自己死的吧?”
“这些事情,因为我们年纪小,母亲她才不愿意告诉我们,都她一个人担了。”他质问燕时晏,“你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燕时晏顿时哑口无言。
“我……”
燕守拙道:“二弟,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想害母亲?”
“对。”
燕元安点点头:“此事,大哥告诉我后,我思来想去了好几日。”
他没说的是,这几日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闭上眼睛就在反复推演局势,醒着也在思索。
不能让父母和离,是他最终得出的结论。
燕元安取出一个乐阳纸装订成的册子,摊开在桌面上,示意两人观看。
纸上,他画了一张势力分布图。
“你们看,当年先帝爷给父母亲赐婚,就是要把皇权和军权捆绑起来,放到今时今日,仍然如此。”
“母亲她正在出手对付崔家,背后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但这很异常。”
燕时晏点点头。
正常情况下,哪有外孙女会去对付外祖的?
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关系。
“所以,我合理猜测,想要攻进皇庄的人和在母亲回京路上的那批人,都是崔家所派。”
燕守拙霍然一惊。
“怎么会?”
燕元安一掀眼皮:“怎么就不会?”
利益当前,骨肉相残的事情还少吗?
在村子里为了争一亩田一头耕牛,亲兄弟也能打得头破血流。
更何况,涉及到皇权世家,背后的利益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
“行行行,你说的对。”
燕时晏不耐烦道:“就算是这样,又怎么不能和离了?”
“父亲回来,头一个对付的人,是卫尉寺卿。”燕元安加快语速,“母亲在查太府寺卿。”
“都是九卿之一的朝廷重臣,你觉得,对方会就此束手待毙?”
燕守拙猛地一拍脑门:“所以,今日邓嬷嬷失踪……岂不是很危险?”
听二弟说完,这件事变得好复杂。
“邓嬷嬷失踪,背后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触及到了什么真相。”
燕元安肯定道:“所以,这么复杂的局势,你们真的以为,母亲一个人能撑得住?”
“怎么不行?”
燕时晏反驳:“母亲是天女下凡,和普通人不一样!”
“既是下凡,就没了无所不能的法力。”燕元安道,“若非如此,月鹭如何会死?”
燕时晏一时无话可说。
“我没有说母亲不行,但有父亲在,母亲能轻松不少,也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