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光眼眶泛红,低声道:“原本也是好好的,谁知道人心易变?”
“娘娘,您就别问了……”
完全是为情所伤,又不欲在人前揭开伤口的模样。
她这句话,触动了谢皇后的真情实感。
都说人心易变,可为什么轮到她这里,皇帝的一颗心,就没有变到她身上来过呢?
谢皇后是非常聪明又敏感的女子,她很清楚皇帝对她的感情,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听见秦瑶光这句话,她有些迷惘地想着:她究竟是想要一时易变的真情,还是就像如今这样,从未得到、不用谈失去的伤痛呢?
皇帝却没有她这样的伤春悲秋。
见皇姐难过,他高高兴兴地建议:“变就变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皇姐,朕替你修一座行宫吧,养一群面首可好?”
在他看来,他有后宫三千佳丽可随意选择,无所谓变与不变。
失去一个驸马,那就用足够多的男人来填补。
想必,很快就不会再为这件事伤心了吧!
他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指头,计算起来:“皇姐,八九个够不够?朕觉得还少了些,不如下个旨,让宫中替你选面首如何?”
说着,他满脸兴奋地看向谢皇后:“朕觉着,这项重任就交给皇后。”
“皇后能替朕选秀女,就能替皇姐选面首。”
皇帝看着秦瑶光问:“皇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皇后提。”
谢皇后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简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要说皇帝行事荒谬吧?
公主养面首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各朝各代都有先例。
甚至,谢皇后还知道,这是皇帝对她能力的信任,才把这件他认为很重要的事,交付给她来办。
然而,养面首本身又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能大张旗鼓宣扬的事。
让她堂堂中宫皇后来操办,太丢脸了!
秦瑶光精神一振,似乎被皇帝的提议所打动,眼含希冀地望向谢皇后:“皇后娘娘,真的可以吗?”
谢皇后这会儿是骑虎难下,强打精神道:“皇帝都发了话,当然没问题。”
“那就拜托娘娘。”
她微微垂眸,掐着丝帕道:“臣没什么要求,只是年龄得合适吧?”
皇帝连连点头。
于是,秦瑶光便开始掰着指头算起来:“二十多岁的少年郎,容貌得好、才学要上佳,能和臣谈论诗词歌赋、能作画弹琴。”
在谢皇后越睁越大的眼睛中,她继续道:“不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求一夫当关之勇,至少能挽弓射箭、策马放鹰,懂得变阵之术。”
这么一来,连皇帝都听得呆滞。
“皇,皇姐……”
他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问:“你选面首,比朕选秀女的标准,还要严格一些?”
他挑选秀女,琴棋书画都是次要,最要紧的其实只有一条——便是容貌出众。
可秦瑶光的要求,又何止是容貌。
说句实在话,这等大好男儿,尚公主都是屈才,又如何会来做长公主身边见不得光的面首?
秦瑶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皇上后宫三千佳丽,臣只选十余人,不应该精益求精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皇帝被她问得愣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瑶光又看向谢皇后:“皇后娘娘,我不急的,宁缺毋滥。”
谢皇后愣愣地点点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能提出这么荒谬的要求,好像也的确是长公主能做出来的事。
然后,另一件事更让她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