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律师？”

“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留，以公谋私！”

周叔从一开始的淡定自若到时间一点点过去后变得没有了耐心，三番四次的询问暴露了他不安的情绪。

事实上，张老爷子为了保住张家和张庭之已经决定抛弃周叔这颗棋子了，索性连最后都懒得挣扎一下了，索性不派律师露面，生怕坏了张家的表面上的立场。

张老爷子和张庭之见了面后忽然肯松口了，两人口供保持了一致，声称张家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

“集团的法人是周叔，真正的掌权人也是周叔……而张家会对所发生的一切负责，也会最大限度的配合有关部门的调查。”

“我对周叔所做的一切敛财行为都不知情，他是张家雇佣来的集团总裁，雇佣合同还在张家放着呢。”

张庭之毫无温度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视频里的他神情恳切，在听到因张家的过失导致多人病毒感染的报告后，一改往常的焦躁情绪变得态度温和，甚至声声哽咽。

“呵，你想离间我跟老先生？”周叔神色很平静，摘下了眼睛擦了擦，讥讽道：“麻烦你们用点新招数了。”

这视频是新鲜出炉的，还是五个钟前录的，况且张家如果要派律师过来，早就派来了，何至于周叔如今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张嘴是硬的。

“谈不上离间，周先生不喜欢听实话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清冷从容的女声从门口传来，钟家安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他。

周叔没等来张家的律师，先一步等来了蓝桥监狱的监狱长带着狱警和逮捕令来见他。

三人是带着监狱长连夜赶回港区的。

周叔当下不淡定了，没了从前儒雅的那番做派，此时此刻他像个落魄的中年人嘶吼：“我要见老先生，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留我！”

他的眼神终于不再是高高在上俾睨的，而是在见到监狱长的时候终于慌乱：“你们……”

哑叔上前了一步，撩了长衫一下比划：“我想跟他说两句话。”

话落，钟家安和商邵迟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同意了给两人留出空间交谈。

钟家安明白周叔一手培养出来的学生却走上不归路得无可奈何的心情，却依旧抱着一丝侥幸能让周叔走上正途。

这大概就是独一份的偏爱吧。

“你…”周叔瞳孔猛然一缩，嘴唇哆嗦了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下意识低头逃避不去看要看又哑又丑的沧桑老人，全然已经没了当年温文儒雅的作派。

说点难听的，他见过哑叔这么多次都没有认识这是自己当年的老师，直到哑叔认了他，他才认了出来。

哑叔也不在意，毕竟当时他也没认出周叔，只觉得这人形式作派熟悉才怀疑起来，苦口婆心笔划：“阿周，坦白这些年做的一切，争取转为污点证人，死缓都还能多活几年。”

周叔看清楚他的话后，忍不住笑了，讥讽开口：“老师，你有用我才喊你一声老师。你没用了就破落老人，瞧你那可怜的一声怎么好意思给我当人生的导师的？”

“死缓？还不是死！我不想死啊！”他忽然控制不住情绪失控吼道：“我当年假死才换来了现在的成就，你瞧瞧你老了靠别人施舍才活下来，我比你当年强多了！”

哑叔淡淡瞧了他一眼，长叹了口气，离开前比划了最后一句：“阿周，回头是岸。”

“回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周叔忍不住发脾气掀了桌子，大骂：“你们一个个话是这么说的，可回头真的有路吗？就算有路那也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