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将食物送上,替赫特将衣服带下去清理后,全部退了下去,轻声合上房门。
一年的时间没回来过,颂寻感慨了番。
一回头发现赫特已经躺下了。
该说不说,这位心态一向好到爆裂。
赫特丝毫不为晚上的晚宴忧心,朝着他招手:“过来陪我躺躺。”
颂寻:“你就不担心晚宴上会出什么事?”
赫特两只手垫在脑下:“你又怎么会认为我就没有准备?”
颂寻盯了他一会,发现赫特现在总有很多事瞒着他,转身便往房门外走。
“你去哪?”赫特在后面喊了声。
“你管我。”
颂寻暗搓搓在另一个空房间待了一下午,在天色暗沉后陪同赫特上了飞艇。
面对赫特一上来就询问他去了哪的话,高深地扬起下巴。
“我难道就没有点自己的事吗,不方便和你讲。”
赫特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不再问了。
王宫大厅内。
所有受邀的贵族和在一些在内城任职的军官都已经入席,就等今晚赫特这个主角入场。
赫特的位置被安排在高处,身边依旧是大王子耶茨。
终究有些东西是变了。
幼年期的赫特是充当伊莎贝尔表演的工具,依靠她那虚假的慈爱,而这次,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埃奇沃斯此次也随行入宫,是他主动提出的,赫特没有拒绝。
颂寻和他站在赫特身后的位置,赫特却没落座,朝着侍从招手。
“加一张椅子。”
侍从不明所以,但很快执行,往他位置上再加了把软椅。
颂寻就知道赫特要搞事,什么都来不及说便被摁着肩膀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一旁的耶茨没控制的住表情,眼中不悦。
底下的贵族也是面色不自然,一个照顾人的机器人坐他们头上,说出去都荒谬。
虽是不满,却没人敢站出来。
上首的伊莎贝尔言笑晏晏,像是浑然不察底下的暗潮涌动。
朝着赫特隔空敬酒:“帝国何其有幸得你这样的将才,为国为民分忧,寻得太平。”
“这一杯,我替帝国上下敬你。”
埃奇沃斯弯腰替赫特倒酒,端到他手中。
“少爷请用。”
赫特接过,稳稳坐在软椅中没有起身,手指在酒杯上摩挲了下。
遥遥朝着伊莎贝尔举杯。
伊莎贝尔嘴角带笑,微垂着眼一饮而尽。
再放下酒杯时却见赫特仍旧是端着酒杯的动作,不见沾唇。
她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眉眼间尽显威严。
“怎么,是觉得这酒不合口味,还是觉得我这杯酒敬的欠妥。”
赫特手中的酒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酒是好酒,但要是会夺人性命,可喝不得。”
此话一出,大厅内一片寂静。
伊莎贝尔淡声道:“没想到你对我猜疑如此之深,既然不放心,我便传唤医官过来好了。”
吩咐之下,医官不到半刻钟便赶了过来。
将桌上的酒倒了几滴在专用的测试卡槽中,见仪器没有变化,转身面朝众人道。
“酒中没毒。”
伊莎贝尔:“现在可安心了?”
赫特嗤笑:“既然没毒,不如陛下先行品尝一口。”
“放肆——”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霍然起身,指着赫特鼻子骂,“陛下好心给你敬酒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敢对陛下不敬,简直狂妄至极。”
因为比彻推赫特落水而撤了爵位的霍恩比伯在前些年重新恢复了爵位,是伊莎贝尔一方绝对的支持者。
马伦一双眼睛阴恻恻盯着位于自己前头的赫特。
“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便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了,要我说这样不知好歹的臣子,应该拉到大街上当众斩首。”
他口中轻飘飘一句不过几场胜仗,就否决了赫特这一年来功绩。
边境这一年,但凡出战,赫特回回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深夜帐中烛火通明,作战布局。
可这些人在干什么,奢靡成性,纸醉金迷。
未免可笑。
一旁的耶茨也再装不下宽厚豁达:“母亲一直以来对你照顾有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赫特笑了声,举起酒杯突然朝埃奇沃斯递了过去。
“既然没人替我喝,那就由你代劳吧。”
埃奇沃斯心神瞬间乱了,眼中透着紧张。
“我怎敢喝少爷的酒。”
“我命令你喝。”
面对赫特的步步紧逼,埃奇沃斯求助看向上首的伊莎贝尔。
却迟迟不见她开口。
场上一时陷入猜忌,互相眼神交流。
一杯酒而已,喝了就喝了,至于这么紧张的样子。
众人没有错过埃奇沃斯朝伊莎贝尔频频投去目光的举动,一时都讳莫如深。
赫特端起酒杯站起身:“既然不愿意承认,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这杯酒可不简单,里面有引发精神力暴动的诱导剂,也是害我父母当年死亡的真正元凶。”
此话一出,底下霎时哗然声一片,陷入了混乱的嘈杂。
要知道精神力诱导剂可是帝国明令禁止使用的药物,当年为了提高精神力制造的药剂,却在正式出售后导致数万人精神力暴动死亡。
早已被王室下令销毁。
怎么会又重现,还牵扯出了萨里夫妇两人的死因。
那要是实属,这招还真是杀人于无形,诱导剂并不会立即起到作用,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半个月。
到时候赫特出了事,也只会被认为是在边境作战时引发的精神力后遗症,如他的父母般不幸离世,不过是惋惜一阵,在随着时光被遗忘。
赫特:“如若有人对我的话有任何质疑,一试便知。”
坐在上首的伊莎贝尔在此时突然起身,直指赫特身后的埃奇沃斯。
“还不将这等背信弃义的仆从拿下,立即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