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萧羚竺说中心事,江文岫脸一红,咬着下唇别过了头。
萧羚竺泯然一笑,“没什么可害羞的,魏家大郎风姿绰约,尚未弱冠便已名动京城,就连那些金枝玉叶都趋之若鹜,能当你的大姐夫,是你的福气。”
这话江文岫可不爱听,她骤然回想起那日侯府后花园,魏霁风与长姐的恩爱一幕,心中更加酸涩。
见她不悦地噘起了嘴,萧羚竺笑着反问:“我哪里说错了?当了你的姐夫,你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江文岫闷闷道。
萧羚竺没有否认这话,而是对她说道:“‘迟’不代表全然不好,来得早不如灿灿来迟。”
江文岫一怔,高噘起的嘴慢慢放下。
萧羚竺见状,继续说道:“你我合作,我教你如何灿灿来迟。”
“这世间男子形形色色,但逐一区分,无非有钱的和没钱的两种。”
“没钱的,就拿钱去砸他,总能砸出一片真心。”
“就像对你那个象姑馆的相好?”
江文岫挑眉,不掩鄙夷。
萧羚竺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遇上有钱有权的男子,就用美人计与温柔乡,前者不难,旁的不说,你就看侯府的这些个姨娘,哪个不是貌美如花,可你爹先是偏宠夫人,后又对八姨娘欲罢不能。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爹见惯了各色娇花,单靠美人计对他没用了,所以你娘才会失宠,即便不惜盗走老夫人的佛珠换来回春丸驻颜,照样还是没法让你爹从八姨娘那里挤出一点爱分给她。”
“而不管是当初的夫人,还是现如今的八姨娘,他们俘获你爹的法子就是让自己变成水,一池春水,搅动着你爹的心,让他无法自拔。”
“四姨娘你倒是懂得挺多,可为何自己还是在我爹那里失了宠?”江文岫暗讽道。
“我又不爱你爹,干嘛还在他身上花那些心思?”萧羚竺哂笑道。
“你……”江文岫讶然。
萧羚竺一摆手,坦然道:“告诉你也无妨,当初呢,我确实爱慕过你爹,就跟你娘一样,觉得他风流倜傥,有钱有地位,与其给那些平庸的官宦少爷为妻,不如给他做妾。”
“左手美男子,右手金缕衣。”
“当初我刚进侯府的时候,你娘正受宠,为了争宠,我和你娘没少明争暗斗,后来在你爹纳进你五姨娘后,我才意识到,他多情又薄情,这样的男子,不值得托付终身。”
“可惜为时已晚,做过妾的女子,即便是高门贵妾,再想找个好人家也很难,要么是给老头子续弦,要么就是给年轻些的做妾,还不如待在侯府。”
“所以你与其继续讨好我爹,不如讨好掌管中馈的夫人。”江文岫懂了。
萧羚竺醒悟得早,又会审时度势,不像她娘,讨好林玉娇只为从她那里分得薄情爹的一点爱意。
“没错!这样至少能为我女儿谋得些好处,不然就像你七妹那样,连锦缎都拿不到一块完整的,只能捡他们挑剩下的边角料。”萧羚竺点头。
“不过侯府的局面现已改变,夫人失势,老夫人重掌中馈,而你眼下在老夫人那里正得宠,不如为我讨来和离书一封,再帮我拿回嫁妆,以及我在侯府这些年攒下的银钱,我要独立出去。”她随即讲明了自己的所需。
“那四妹呢?你就不管她了?”江文岫问。
提到唯一的女儿,萧羚竺露出了慈母的笑容,“正是清楚老夫人已帮她安排了一门好亲事,我才会有此决定。”
“否则,我还会继续在这里隐忍下去。”
“女儿有了好归宿,我便可彻底离开你爹,离开侯府了,自此以后,我的姓氏前面,将不会再有一个‘江’字,别人问我是谁,我会从容告之,唤我萧女士即可。”
说这话时,江文岫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变了,变得洒脱不羁,又从容自信。
这是她从未在其他女子脸上见到过的表情,就连阅历丰富的祖母都没有。
这样的表情让她感到陌生,却喜欢。
“好!我会想法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她颔首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