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糯宝未把此事明说,不过宋老已经认定她说什么都有道理,这便一口应下。
“糯宝安排的,那就错不了,便让锦娘过去住吧,若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一律从这里面出。”宋老说着,又拿出一张银票。
此事敲定后,冯氏很是上心,她和李七巧这就从家里拿了床新被褥、还有锅碗瓢盆什么的,去老房子那边帮锦娘安顿了。
锦娘虽有点呆呆的,但似乎能看出,此处的一切都由炕上的小奶娃做主。
临走时,她眨巴着清澈眸眼,朝着小糯宝小声道:“谢谢,谢谢你。”
眼下,宋老也重新入住了福善堂,姜家和村里人,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不用再担心田知县敢来找茬了。
很快,田知县家产充公的消息,也传进了村里。
姜家和村长家还各得了五十两,算作那日的伤药费。
大伙都骄傲极了,毕竟百姓们被田知县搜刮多年,心里不平已久,如今难得能从他身上反薅羊毛,咋想咋觉痛快。
村长挨了板子,腚到现在还疼,但也仍可劲儿高兴:“五十两也太多了,区区小伤,哪里用得了那么些,不如我老杨就拿出十两来,请全村吃个流水席!”
冯氏心里畅快,也笑着跟上:“村长既出了十两,那我家不能越过村长去,就出九两半,到时候咱们乡亲一块热闹热闹,吃顿好的,也好有劲下地干活。”
闻声,众人都起哄直拍手。
一个个笑得脸颊通红。
这时,村长媳妇的吼声就传来了:“好啊,你个糟老头子,刚得了点银子就嘚瑟,不是说好要给旺福买只小毛驴,剩下的都攒着留他将来娶媳妇吗?今年你的烟丝银子,都给老娘省了吧!”
一片哄笑中,村长捂着被揪疼的耳朵,跟着自家老婆子麻溜回去了。
乡亲们笑得肚子都疼。
这村长媳妇,别看平时不咋出门,但真耍起威风来,村长可是不敢惹,田梅的性子就是随了她这娘。
冯氏又和大伙说笑了会儿,定了流水席的日子。
乡亲们一起,连着大吃大喝了两日后,便也收收心,专心忙活地里的活计了。
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在庄稼户眼里,这春种可是最为紧要。
若不多洒些汗水,勤快一些,到了秋收时庄稼可是比谁都公平,不会白给懒汉出粮食。
村长很是负责,除了伺弄自家的几十亩外,还日日都要在村里巡视一圈。
要是看谁家久未锄草,或是秧苗长得不好,立马就上门训话,可不许乡亲们糟蹋了好地。
好在大伙都很踏实,除了李婶子家到现在也没播好种外,余下的没有太偷懒的,也算村长没白费心。
姜家虽说有福善堂傍身,但也从不敢怠慢了地里。
“那波斯萝卜的种子是韩公子给的,咱们可得种好了,免得耽误他的差事。”冯氏经常叮嘱两个儿子。
姜丰年和姜丰虎几乎早出晚归,整日不是忙着耪草,就是张罗着施肥。
二人晒得快成了包公,脸、脖子还有上半身都是焦炭色,夜里走路都看不出有个人在。
这天晚上,丰苗抱着肚子跑茅厕,他一时懒了没带煤油灯,黑灯瞎火的,脱了裤子就要往下蹲。
谁知忽然就冒出只大手,愣是把他连腚带人往上托举。
愤愤的声音挤出牙缝:“你小子,往谁头上拉呢?”
丰苗还以为是撞了鬼呢,吓得连滚带爬跑回屋,直接就躲冯氏怀里去了。
好在姜丰虎及时从茅房出来,拿着鞋底子要抽他,丰苗这才不再害怕,呜呜控诉:“二哥你黑不溜秋,大晚上谁能分清你和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