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哥,我就不认为非得是到啥年岁,就必得做什么事。”姜丰泽摇头,“要是为了成亲而成亲,不仅我不痛快,也耽误了人家姑娘,除非是遇到了心爱之人,不然我是真不想娶。”
冯氏眉间凝了下。
这话说得不糙,可儿子整日待在军营,又不喜和女子来往,上哪儿去碰心爱之人啊。
别说是外面的女子了,他就连和村口大黄唠嗑,都比跟村里那几个姑娘说的话多……
姜丰虎看娘叹气,上前急道,“啥爱不爱的,只要条件合适,人品又过得去,娶回来你不就爱了吗!要都像你这样想,怕是村里,就全是老光棍和老姑娘了!”
李七巧想了下才说,“老三,这两日冲着你来的,可有不少条件好的,还有府城的知府家呢。”
“听引儿说,人家请来的媒婆,已经在咱仙泉居住两日了,若成了可是门好亲,你当真不想相看下?”
姜丰泽对那些富贵门户,不为所动。
他摇摇头,语气坚定起来,“二嫂,我想找的人,得是跟我志趣相投,品性相当的,这样的才能踏实过一辈子。至于啥知府还是知州的,只要我不喜欢,就算门户再高,我也不想去攀。”
这话听得李七巧,忍不住直点头。
她也盼着将来进门的“妯娌”,不看家世,只看品性,这样便不会骄矜多事。
所以李七巧噤了声,不再跟着劝说。
姜丰年觉得可惜,但是牛不喝水,就算把脖子摁断了也不成啊,就也不好再多唠叨。
倒是姜丰虎怕他将来后悔,趁着丰泽不留意,气得给他敲了个爆栗!
“好你个老三,活脱脱一倔驴!”姜丰虎打完就跑。
冯氏刚还失落,现下赶忙瞪眼睛,“老二是不是皮痒!不许打你弟弟!”
看着冯氏这样子,全家心里都明镜似的,老三被掳走了好几年,娘的心里偏疼他些,肯定不会多勉强。
冯氏拉过姜丰泽的手,给他揉揉后脑勺,忍不住叹了口气。
娶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她可不好强逼,免得日后生出苦果。
“也罢,且看你自己的心意定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给儿孙操心我有福!”冯氏佯装翻个白眼,又甩开他的手哼,“反正媳妇是给你娶的,又不是给娘娶的,你乐意被窝里空着,谁稀罕替你着急!”
全家笑了几声,娘还真会找台阶下。
姜丰泽也弯起眼睛,心里又热乎乎,生出几分感动。
他的娘,真是开明,伟大!
不像那些为了娶个亲,就对子女死命相逼的,说是为了孩子好,可到头来,却闹得母子离心,夫妻不和,只剩下一片鸡飞狗跳。
这会儿,姜丰泽又想起另外件事。
他忙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小糯宝正撅着小腚,趁着大人没注意,就趴在晒的粮食上乱画,可是调皮。
姜丰泽露出担心,“对了娘,萧府那边来信了,说是家中生意出了点岔子,催萧老夫人回去,只怕过两日就得动身。”
“到时候糯宝知道,肯定要舍不得了,不知道会不会哭上几场。”丰泽神色暗了下。
“萧老夫人这就要回京?”冯氏也意外地坐直身子。
萧兰衣站在外屋,一直没有插嘴。
现下听话茬转过来了,他才进屋道,“其实也没什么,正好我会亲自送祖母和母亲,要不就让糯宝跟着我,去京城玩几天吧。”
“她要是知道能进京,日日都有戏班子可看,还能在萧府吃遍京城小吃,肯定就不会难受了。”萧兰衣语气轻快。
而这会子,小丰苗正美滋滋,揣着银兜子往家跑。
谁知刚一跑到门口,就听到这最后半截话,便以为萧家人想把妹妹带到京城养。
吓得丰苗手上一松,银子掉了满地,转身抱起糯宝就朝外跑。
离了妹妹他可不能活!
丰苗眼泪砸在衣襟上,说啥都得把妹妹给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