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想,我们停下后正没防备时,他们就图穷匕见了,拿出藏好的刀剑,就要抢我们的随身行囊,和几个大箱子。”萧兰衣说着就皱起眉。
冯氏心底不由揪了下,“这么说,他们还挺贼的,像是提前谋划好了似的,那后来呢,我见你家下人,还是带回来了好多箱子,看着也不像是被抢去了的样子。”
萧兰衣纠结地眯起眼,“怪就怪在了这里!”
“起初,我也以为他们是图财,又见他们身手了得,不想下人们为了守财受伤,就让我的人都退下。”
“可不想,那十来个贼人夺下箱囊后,却没有带走,而是立马开始翻找什么东西。”
“他们找了一通,金银首饰竟都不拿,我才觉得不对,随后他们又拿刀剑逼向我,问我兵符藏于何处。”萧兰衣眉间蹙得更深,“我哪知什么兵什么符的,那时就猜到,这伙人定是劫错了人,可他们非认定我在装傻,就对我动起手来。”
兵符?
小糯宝坐直身子,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她胖嘟的圆脸蛋上,跟着皱成了包子。
冯氏神色大惊,“这么说,那些人还当真不是为财,他们要找的兵符,肯定比金银财宝要紧得多,不知到底是号令什么军的兵符?”
按照南纪的兵制,像辽东营这般,不足千人的驻守兵营,自然是没有兵符,只认将领的。
唯有万人以上的戍军,或是皇城禁军,才有兵符可用。
萧兰衣一时猜不准,只摇了摇头。
“这个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涉及兵符,定是事关一方安危的大事,可不能马虎。”
想起当时危急,萧兰衣仍心有余悸,“那些贼人下的都是死手,我独身难挡,差点就回不来了,好在,当时来了两伙过路人,又碰巧路过了队护送官漕的官兵,他们才不得不停手,什么没拿就跑了。”
冯氏想起什么,赶紧问,“可我听来报信那妇人说,明明是她男人喊了要报官,才吓退了那些贼人啊。”
萧兰衣眼里闪过犀利,“他们确实喊了一声,不过,却是看着有官兵来了,他们才喊的,更像是在给同伙报信,”
“而且,待贼人们跑了之后,他们夫妻俩又靠近我,问我可是需要帮忙,我刚说让他们去大柳村找你家,这就发现了他俩背后都藏着兵器,男的是把短剑,女的是根簪子改的匕首。”
“那男人察觉我发现兵器,我又见官兵已经走远,只好赶紧装晕,先糊弄了过去。”萧兰衣摇摇头道。
冯氏用力捶了拳炕沿,露出骇色,“竟还带着发簪改的利器,普通百姓哪会这样,这么看,他俩绝对有鬼!”
按理说,眼下已经安全回了村里,应把那夫妇抓了再说。
可萧兰衣却要装晕,显然是有下一步计划。
“萧公子,你是不是想迷惑他们,好诈出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冯氏这就猜出了个大概。
萧兰衣脸色惨白,嘴角却不停上扬。
“还是冯大嫂心思活泛,此事事关兵符,如若这对夫妻真是那些人的同伙,既肯跟着我回村,想必定是还以为他们要寻的兵符,和我真有瓜葛。”
“莫不如,将计就计,我只管装作昏迷,且看他们有什么动作,探探他们的来历。”萧兰衣拿定了主意。
这一次,他有预感,那伙贼人定是要图谋大事。
虽然于他而言,是场无妄之灾,但是既碰上了,就不能不管。
不然,不仅自己这皮肉之苦白挨了,而且心里,也会一直放不下。
萧兰衣想起丰泽,又嘱咐道,“那夫妻俩中的男人,既知我看见了他们的兵器,若是得知我已清醒,多半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溜走,所以,此事你们务必瞒好,连姜丰泽也不要告诉,不然他那般直率之人,不会掩住情绪,多半会在那二人面前露馅。”
冯氏赶紧点头应下。
也难为萧兰衣都受了大伤,还能计划得这般用心。
至于事关兵符,到底能是啥大事,冯氏一个农妇是真想不到。
不过她至少懂得,此事多半事关家国,那他们就得管。
善之大者,为国为民,哪怕是个乡下匹夫,也应有份担当。
冯氏拍拍萧兰衣的手,“这你放心,你的事我给你瞒着,到时要咋试探那夫妇俩,你有事也尽管告知给我,我们娘俩帮你准备。”
萧兰衣抿嘴道谢,“多谢了冯大嫂,可惜了我路上不慎,现在伤得厉害,还得麻烦你们照顾了。”
冯氏嗔他一声,“说这叫啥话,你和丰泽一样,我都是当自家小辈看的,可不许再和我家客气。”
“还有,你也别叫我冯大嫂了。”冯氏觉得别扭,摆摆手,“当初定下着称呼,真是越喊越差辈,你还是唤我婶子吧,不然听起来,丰泽他们倒成了你儿子辈的。”
萧兰衣忍不住笑起来,伤口扯到,疼得他闷哼一声。
说实在话,占一占姜丰泽的便宜,他倒是真不介意。
只是这时,正好姜丰泽要进屋。
听到里面笑声,他觉得一愣,忙问道,“娘,这是谁在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