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是他没能保护好她们母女,才使得沈婉年纪轻轻香消玉陨,小棉袄在沈家受难。
如此,既寻到了闺女,他便断然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屈。
绝对不能!
一大一小躺在炕上,搂在一起,渐渐入了梦乡。
睡梦里,父女俩闯进一片神仙境中,追着一片淡淡梅香,来到了一颗红梅树下。
一时间,仿佛有种极其温暖的光芒,笼罩住他们二人,让他俩浑身舒畅,竟都舍不得离开。
直到傍晚时分,小糯宝和穆亦寒醒来,俩人揉着眼睛,讲不出梦境里那是种什么感觉,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腊月过得只剩个尾巴,年味也越发浓了。
眼下,全村都为年节忙活,做着除旧迎新的准备。
哪怕是平日里最懒惰的妇人,到了这阵子,都要擦一擦门窗的积灰,除一除灶台的脏垢。
汉子们个子高些,房檐下的清扫、和踩梯子挂灯的事儿,就归他们做了。
而张秀才这两日,也停了学堂的课,专心在家写对联。
不得不说,这位秀才夫子墨宝还真不错,毛笔在红纸上挥舞两下,说句婉若游龙都不为过。
大人们各有各的忙,孩子们也没闲着。
趁着爹娘没空看住自己,一个个小崽子们像是商量好似的,都对着年货下手,什么糖果、蜜饯的,通通填进肚里解馋。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大人们有时虽凶几句,但心里都门清儿,年货零嘴见完亲戚,本就是要归孩子们的,不过是早吃晚吃的事儿。
只是顾寡妇就郁闷了。
孩子吃了她不心疼,可偏生她家嘴馋的却是那赘婿。
那大小伙子竟把糖块和点心,吃得全见底儿了,还冤枉是她儿子干的。
“一家四口人呢,他就悄不声把东西给吃没了,这像话吗,一开始我还真以为是我儿子干的,结果他一口都没沾,委屈得现在还哭。”顾寡妇倚在墙边,上火地唠叨着。
冯氏和杨田梅对了个眼神,心里担心,顾家这赘婿当真不行。
且不说先前闹出那事儿,自打他进村之后,就没见他出过几次门,整日在家躺着睡觉。
倒是翠翠勤快极了,不光在食居得力,还知道心疼寡嫂,起早剁柴、烧炕、蒸饭全是她来弄。
不过翠翠已经交出心,她们也没法再说什么。
冯氏只好喊来丰苗,“快去厢房拿两匣桃酥来,再拿一袋地瓜糖,给你顾家弟弟送去,哄他别哭了。”
妇人又唠上几句,烦心事便算是过去了。
小糯宝在家闲不住,就戴上小风帽,爬上姜丰泽后背,要到辽东营转悠两圈。
“那边的弟兄们都看过老四的连环画,稀罕你稀罕得不行,一会儿带你过去,肯定能把他们乐坏了。”姜丰泽笑得一脸英气。
不过他俩才刚出家门,就见不远处,有个窈窕姑娘带着两个婆子,正朝这边走来。
“糯宝,我新做了两样点心,带来给你尝尝。”许轻颜面似桃花,举起了手中食盒。
这时她目光微侧,就看见了姜丰泽也在。
许轻颜微微一怔,随即就红了脸颊。
她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新封的姜伯爷。
也是她父亲,一直属意的女婿人选。
对于婚事安排,许轻颜向来无甚念头,只想凭爹做主。
可自打先前,醉兴楼前一见后,她很意外姜丰泽竟是这般英俊,心中难免悸动。
“轻颜姐姐来啦!”小糯宝哇了一声,飞快跳下地,朝她笑嘻嘻道,“这个就是我三锅锅呢~”
“见过姜伯爷。”许轻颜脸颊微烫,低头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