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咯咯吱吱,在冷硬的泥路上,不停向前滚动。
姜家人多,分坐了两辆,由丰年和丰虎来赶车。
穆亦寒和阿黎独乘一辆。
而姜丰泽和萧兰衣,负责带着两队辽东营的人马,将三辆马车夹在中间,一路护送前行。
冬日里严寒得很,北风刮得人脸生疼。
但好在,车厢里有着火箱子,烧起来也就热开了。
小糯宝起初还穿着厚袄,可赶了会儿路,她又燥得给袄子脱下,只套着里面的比甲玩耍。
姜家车队一路走走停停。
每当停下来时,姜丰年就下来,给三辆马车加点炭火。
小糯宝就瞅着这机会,赶忙换辆马车轮流坐,以示雨露均沾,哄得大伙都高兴。
晌午时,轮到该“宠幸”爹爹的马车了,小糯宝吃饱喝足,就缩在爹爹的怀里,打了个小盹。
可等醒来时,她却发现,后面不知何时又多了辆马车。
“咦?阿黎叔叔,那辆是谁的车啊,怎么插进咱们的车队里了?”小糯宝好奇挠头。
阿黎眯眯笑眼,“那辆坐的是萧弈和他老管家,咱们国师好心,怕他想家,才把他捎上一路。”
小糯宝偷摸转眼睛。
对这话是一丢丢都不信。
爹爹会这么好心嘛,只怕不是强迫人家跟来的吧。
穆亦寒倚着软垫闭目养神,倒很满意阿黎的说辞。
虽然他们是强绑了萧弈,可那也是送他回家啊,怎么不算是好心呢?
如今,萧金山随时预备着起事。
这个节骨眼上,萧弈这小子,无论如何都别想离开他的视线。
其实另一辆马车里,萧弈倒是能淡然处之。
虽是被强行塞进马车,但他还能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啃玉米呢。
就是老管家可急坏了。
因为这老家伙反抗激烈,阿黎便把他绑成了大闸蟹,拴在了马车窗边。
萧弈懒散地掀开眼皮,瞥了眼一脸眼哭不哭的老管家,心里暗爽得很。
“管家,你口渴了没,你又腾不出手来,要不我喂你口水吧?”
微烫的茶杯,刚一拿起,就被他做坏的一歪。
下一刻,茶水就洒了老管家一脸,烫得他一激灵。
“哎呀,手滑了。”
萧弈啧啧摇头,拿了张帕子丢他脸上,就继续翻着阿黎留给他的连环画解闷了。
“捡了个小福星,全家旺疯了?这起的什么土名字,我倒要好好看看!”萧弈埋头“苦读”去了。
从云城到京城,车队以这般路线行进,得走个四五日才成。
到了傍晚时分,姜丰泽抬起手,示意车队停下,该找地儿下榻了。
小糯宝打了个哈欠,才坐了一日的马车,就已经累挺得不行。
她正要探出脑袋瓜,看一下此处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