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泽带着鱼饵一出,大鱼们便都纷纷上钩。
那些家底颇丰的,一咬牙,就捐了个一万或是八千的。
至于像兵部尚书白家这些,舍不得拿出万两的,就只出了四、五千两,求个小官就成。
一家出四、五千两,虽是不多。
但架不住揣着这般想法的人多啊,人数一上来,那银子也就数不过来了。
不过当然,也有人看不上这种事儿的。
就比如说国子监祭酒,吴青。
起初听说卖官鬻爵,他就眉间紧皱,只是碍于国师的权威,不敢在外说什么。
直到现在,得意阿黎私宅门槛被踩破了,他实在是忍不住,在家暗骂了一阵。
“卖官,这个叫扬汤止沸,只有眼前的好处,但却伤及国之根本,国师大人糊涂啊!”吴青快要怒目。
吴夫人摸着肚子,不屑道,“将来咱的儿子生下,不管是才子还是庸儿,只要平安一生就好,咱才不干这丢人现眼的事儿呢。”
……
区区三日,阿黎就收了三十万两,等和穆亦寒汇报时,他嘴角都咧到了后脑勺。
穆亦寒一直稳坐钓鱼台,听后没个情绪,因为心中早有成竹。
他翻开名册,幽深的目光滑下来,停在其中一名字上。
“周彪儿?”他皱皱眉,“这是谁家的,竟起了这么个名字,还捐了整整两万两?”
阿黎露出鄙夷,“他啊,是鸿胪寺卿周淳才的儿子,听说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今年都二十了,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那鸿胪寺卿知儿不行,所以特地出了两倍于姜家的银子,就为了能够碾压众人,给儿子谋个好差。
穆亦寒摇摇头,“二十了还不会写名?糯宝快四岁了,学字才只半年,别说她自己的名字,就连本座的名字,都能写得顺顺当当了。”
说到这儿,穆亦寒忍不住变成秀娃狂魔。
自己夸完还不算,又侧着脸,等着阿黎快来附和。
阿黎回想起,那日他趴在窗前,偷看小糯宝握着笔杆子,写得满纸堪比鸡爪乱划的鬼字,就有些绷不住了。
也是难为国师,还能从她写的那些“毛毛虫”里,认出自己的名字来。
“是啊是啊,糯宝厉害,随了国师,阿黎佩服佩服。”阿黎只能狂点头,成了夸夸机器。
穆亦寒看出他敷衍,又把俊脸转到一旁,只拿后脑勺对他。
阿黎:……
“儿子叫周彪儿,爹叫周淳才,一个彪子,一个蠢材,这还真是亲父子。”穆亦寒这时毒舌,又把话头拉了回来。
阿黎憋住了笑,“那国师,咱们该给这二万两,安排个什么好差事啊?”
穆亦寒往后一仰,懒懒道,“一群蠢物,还想得实权官身?那本座便成全他们,就把那周彪子,送去边疆杀敌吧!”
很快,纳捐一停。
各个出钱的人家,就得了朝廷封任的旨意。
其中,周彪儿最是“拔得头筹”,竟一下子就得了个【颂明骠骑大将军】!
其他人官职有高有低,但绝大多数,都是前往边疆任职。
而且都是武官!
那周彪儿起初还挺乐,穿着亵裤满院跑,“嘿嘿,爹,我要当大将军了,儿子厉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