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师新得的两只,方才派人送来,说是近来事多,见上面寓意好,便让你挑着用,也算是图个吉利。”冯氏笑道。
小糯宝拿来两只看看,最后挑了那“天官赐福”的,就把另一只塞进娘怀里。
“冬天手冷,娘的手别冻糙了,这只给娘用。”小糯宝小手摸着娘的大手,一脸认真道。
冯氏心里暖暖,不过想到什么,又突然指着手炉,小声试探。
“对了闺女,你说这天官是哪位神仙啊?你见没见过啊?”
她乖宝的身份她虽然不问,但心里还是好奇,难免憋不住想问。
小糯宝赶紧装傻,挠挠后脑勺道,“啊?娘你说什么官?”
“天官!”
“天什么??”
“天官!!”
“哎呀娘,糯宝肚子疼,我要去茅房!”小胖丫往边上一滚,这就要溜出屋子。
眼见套不出什么话,冯氏也只好不问了,气得拍拍她小屁股,“你这肚子疼得真是时候。”
小糯宝嬉皮笑脸逃走。
天官她怎会不知,不过要是告诉娘亲,她还和天官共过事,只怕娘会吓晕过去。
不一会儿,两个嫂子和四哥也一进屋了,众人一起剥栗子吃。
“这一到冬天,别的不说,就这糖炒板栗,真是咋都吃不够。”孙春雪抱着冬哥儿,一边笑着咀嚼,一边吐到勺子。
冬哥儿还小,自己吃不动栗子,只能吃娘嚼碎的。
小糯宝和丰景正吃到一半,见状都受不了了,俩人躲了老远,同时为还不懂世事的冬哥儿,捏了把汗。
孙春雪却不在意,还笑道,“这有啥的,谁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老四你也别躲,大嫂刚嫁进咱家时,你比冬哥儿大不了多少,娘也是把菜饼子嚼碎,这么喂你嘴里的。”
丰景眼睛睁得老大。
只觉一阵恶寒。
说着,孙春雪又嚼碎了些板栗,吐进勺子里,故意伸到俩孩子面前。
小糯宝和丰景都受不了,吓得跑出了屋,嘴里还直喊娘。
冯氏嗔了她一声,“老大媳妇儿,你膈应这俩孩子干啥,别说他俩了,娘现在都见不得你这么喂。”
虽说小孩有不少是这么喂大,但冯氏当够了老娘,反而也觉得恶心了。
这会子,院里糯宝和丰景突然又没了动静。
俩人嘀咕了一阵,就叠罗汉似的趴在门边,偷偷往屋里瞅。
丰景拿着纸笔,手上动作飞快。
小糯宝笑鼓着小脸,下巴垫在四哥头上,两只小手高举,帮他拿着墨盘。
不一会儿,丰景的“大作”就完成了!
展开一看,上面画的竟是一个妇人,正呲牙咧嘴吐出咀嚼物,不顾形象地往婴童嘴里塞!
“哈哈,大嫂,你看这是什么,给你画下来了,等冬哥以后懂事了,就让他看看他是吃啥长大的。”丰景吐舌头大笑。
谁让大嫂膈应他们。
还是妹妹出的主意好,记下大嫂的“黑历史”!
孙春雪见状,撇下冬哥儿就要去抓丰景。
“老四,你是不是皮痒了,怎么老五不在家,又换成你来气大嫂了是吧?”
小冬哥儿含着一嘴糊糊,猝不及防被丢到榻上,黑胖小子一个没坐稳,差点大头朝下栽到地上。
屋子里,黑胖小子哇哇哭,奶奶和婶子轮番哄。
屋外头,孙春雪追着丰景嗷嗷跑,棉鞋都跑掉了一只。
穆亦寒披着墨狐大氅,缓步走至院中,眸色瞬间化作暖阳。
寒冬,雪景,欢笑声。
世间最暖人心的,不过是这一点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