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田梅和顾寡妇也乐开了花。
虽然他们送粮不图回报,但这份心意能被重视,就比什么赏赐都要珍贵。
老李头用力拍拍阿黎,“哈哈,你这孩子不错,说话我老头乐意听,翠翠的眼光就是好,不像菊娇那个大馋丫头。”
阿黎还没等“过门”,就得了娘家人们的稀罕,乐得他也直憨笑摸头,和翠翠挤眉弄眼。
冯氏笑吟吟地招呼大家,快把赏赐放好,里面一些御赐绢罗,可以拿去裁缝铺去,正好做几身时兴的衣裳。
大伙都在挑着颜色、样式,只有村长砸吧着烟锅子,还在摸那御赐铁券。
“嘿嘿,等以后回了村,把这个立在村头,还不得把外村的村长们,羡慕得哈喇子都下来了啊。”村长美得胡子快吹飞了。
忙活了一阵后,冯氏这就和李七巧一起,去收拾出几间客房,好让乡亲们就在府上放心住下。
难得能够团聚,姜丰年也告假几日,专门在家陪着村长他们。
丰景本来也想不去国子监,但冯氏却一口否了,不行,天大地大读书最大。
看着四哥一脸失落,小糯宝笑得直缩脖颈,在床榻上打了俩滚。
她就不一样啦,就是小闲人一个,每日只要写点字帖、看点开蒙书就好,然后想咋玩就咋玩,家里谁都没她自由。
接下来几日,姜丰年带着村长他们,在京中几乎逛了个遍。
瓦舍去了,戏也听了。
珍味斋吃了。
珍宝阁逛了。
当然小糯宝的聚宝盆小九重天,更是带着大伙玩遍了。
别看村长和老李头岁数大,但俩人可是老顽童,穿上崭新的绢布长袄后,一脸的精神头,玩得那叫不亦乐乎。
丰年陪了好几日,脚底板都磨出水泡,但两位爷叔仍不知疲倦,体格子那是真好。
只不过,老马还是有“失蹄”的时候。
这不,这天瓦舍门前的人妖表演,就让俩老家伙“吃了回瘪”。
台上站着涂脂抹粉、被戏弄得嗷嗷哭叫的少男们,给村长吓得赶紧捂住眼睛,差点以为自己“不干净”了。
“这是啥糟烂玩意儿,我的个老天爷,他们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啊?”老李头老脸也通红的,不停尴尬磕头。
挂着红绸的台子上,几个穿着艳丽长裙的人妖,仍还在撅着红唇,对着台下搔首弄姿。
只是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眼里噙满泪珠,还有深深的疲倦和恐惧。
姜丰年也有些尴尬,只好解释道,“他们都是些半阉人,在此卖艺,才不过十几岁吧,是故意被打扮成成年女子的样子,供人取乐的。”
“虽说这样很伤风化,但却也是个极赚钱的营生,是从暹罗国传来的风俗。”丰年挠了挠头。
老李头胸口怦怦跳,可是不敢再看,闭着眼睛胡乱走,“唉,原来是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二椅子啊,你们京中富人,可真会玩啊。”
这时,姜丰年又瞥了眼台上,忽然想到了堂弟许瓒。
几个月前,那个堂弟还在此处,苦苦做着人妖表演。
眼下,此处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