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冉让沈安宁脱衣裳,出于关切的心理。
也是因为,她们幼时相识,不算唐突。
踩坏牡丹花后,原本以为小姑娘会躲过一劫,没想到,她又犯错了。
沈安宁的相貌随了她的生母胡姨娘,年岁小,粉雕玉琢,看人的眼里,十分明亮。
被带进席上,她会主动和各位夫人行礼,笑呵呵地问好,最后看向沈夫人,傲气地抬首,说:“二妹妹抢了我的玉佩,那是父亲给我的玉佩。”
沈夫人忽然蹙紧了眉头,当着这么多人在,羞红了脸。
沈二姑娘两岁了,手中正拿着一块玉佩,白玉无瑕,通透无比。听到这句话后,甩手就将玉佩砸在沈安宁的身上,“贱.人。”
一句话,让众人都震惊了。
二姑娘才两岁,出口就是贱.人,可想而知,沈将军离开的两年里,沈安宁过的什么日子。
沈安宁却像无事人一样,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玉佩,仔细地擦擦上面的灰尘,眼中多了几分得意。
“贱.人也是你的姐姐,那你就是小贱.人。”小姑娘拿着玉佩,笑得开怀,转身走了,从郑冉面前走过时,与她扮了个可爱的鬼脸。
姐妹二人的对话,让在场的夫人无不震惊、无不尴尬,识趣者,跟着离开走了。
同样,郑夫人领着郑冉,匆匆告辞离开。
郑冉在那双稚嫩的眼睛里看到了不服输。再看着手臂上的伤痕,郑冉十分心疼,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不想,沈安宁避她如蛇蝎,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我、会吓到你了。郑少卿,我二人也是初次见面,不好直接就脱衣。”
郑冉觑着她的神色,猜度她的心意,大概是怕自己发现她是女子的身份。
郑冉情绪内敛,神色淡淡,道:“将军不该这么唤我,太过生疏了,你常在信中喊我阿冉的。”
“阿、阿冉?”沈安宁张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很快又顺从,“阿冉就阿冉,那你去沐浴。”
沈安宁坚持让她沐浴,自己坐在桌旁等她。
郑冉也觉得难受,便不再推辞,唤了婢女进内。
人走了。
沈安宁松了口气,苍白的脸上浮现失落,只觉得心跟着空了下来,惶惶不安,无所归依。
门外的细雨悄悄蹿了进来,小声说:“将军,夫人让您去招待客人。”
“不去,我不会喝酒。”沈安宁揉着额头,有些晕眩,如玉般的耳根悄悄发红了。
细雨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发红的耳朵,“你喝酒了?”
“合卺酒。”沈安宁解释。
细雨震惊,几度欲开口,内心犹豫,还是化为一句话:“您今夜洞房,怎么办?”
我打地铺睡觉,阿嫂总不至于扒我衣裳,拉我上床。”沈安宁想了一圈,想要不洞房,却是极难的。
洞房夜,不碰新人,是对新人的侮辱。
细雨悄悄递给她一物,“将军,这是军中探子用的,抹在唇角上,吻郑大人,她就会晕了。”
郑冉是大理寺少卿,对各种迷药都有所涉及,但新婚夜,夫妻二人接吻,总不会拒绝的。
沈安宁惊讶,但这个确实很有用,她接过来,又问细雨:“怎么吻她?”
细雨:“……”你娘没教你吗?
“嘴对嘴,你没见过军师亲她媳妇吗?”细雨耐着性子提醒,“记住,一定要让她舌头碰到你的唇角,不然,光干亲是没有用的。”
舌头碰到唇角?沈安宁一面思索,一面记住了她的话,昏黄色的烛火披上了一层温柔的光,在她的面前,柔和起来了。
有了解决的办法,今晚就不用洞房了。
沈安宁忽而恍惚,看着手中的秘药,亲一下,就可以解决了。
那以后阿嫂要洞房的时候,是不是都可以亲一下。
新房的门窗是开着的,夏日里透着凤,抚过博山炉里的香,带着阵阵香气,吹得清香四溢。
沈安宁背对着门而坐,望着浴室的方向,怔怔地出神。
她呆了一阵,郑冉推门出来了,门口顿了顿,陪嫁过来的婢女在她耳畔低语一句。
迷药?郑冉失笑,吩咐婢女退下去,自己如常跨过门槛。
沐浴出来的郑冉披着长发,肌肤胜雪,没有厚厚的脂粉,清晰可见脸颊上细细的绒毛,灯火下,美色显露。
“将军。”
沈安宁抬头看过去,依旧是呆呆的,唇角染了几分红。郑冉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上,就连情绪内敛的她,眼中也是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将军去沐浴吗?”郑冉收敛思绪,指尖轻轻地捻了下袖口。
沈安宁没有说话,眼睛瞄在了她的唇角上,心思雀跃起来,“我能亲你吗?”
猫腻。
一看就能看透的猫腻。小姑娘神色兴奋,没有羞窘,恍然是在完成上司吩咐下的军务。
郑冉笑了,靠近一步,少女肤色雪白,喜服贴身,衬得腰肢纤细,习武之人,腰肢总是很有力的。
她再走一步,这关总是要过的。亲吻,是怎么亲的?出嫁前,母亲给了画册,她从头至尾都看了一遍,学着画册上的姿势便可。
郑冉果断,想到就去做,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她走过去,坐下来,靠过去,贴着小姑娘的脖颈,细细密密的气息,擦过她的脸颊,小姑娘明显慌了,呼吸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