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在人前的霸道,几步不给沈安娴反对的机会。
一句长嫂如母,压得沈安娴脸色通红,她说不过‘长兄’转道看向郑冉:“嫂嫂一入门,就要和我争管家的权力吗?”
郑冉皱眉,她不喜欢沈安娴这么咄咄逼人的性子。相反,沈安宁柔和,像是一团面团,很是可爱。
略一迟疑,护着她的沈安宁代为答话:“母亲身子不适,长嫂入门,合该由她管家,难不成你让你长嫂同你拿钱过日子?”
“我、我……”沈安娴被逼得哑然。
“娴儿,回去后准备,将钥匙与账簿交给你阿嫂。”沈老夫人开口了,手中捏着佛珠,面上挂着慈悲的笑容,显得十分慈爱。
沈安娴气得不轻,直勾勾地看着郑冉,不服气:“郑大人,你日日去大理寺,家里的事情,管得过来吗?”
郑冉沉默,神色冰冷,抬眸看过去,道:“我的事情,不需与你解释。”
老夫人的女儿沈明棠坐在一侧,皱眉说道:“侄媳昨日刚进门,今日就让安娴交出管家权,外人知道会说侄媳不仁的,说三道四,不如再过些时日,安娴做的不好,再给侄媳,怎么样?”
“姑母的意思,我的妻子不该管家,对吗?”沈安宁继续对外攻击,冷冷道:“姑母,沈家的事情,您为何总要插手呢。”
沈安娴直白,沈安宁更直白,一句话就让沈明棠下不了台。
沈明棠羞红了脸,拍桌怒视她:“沈安和,今日是你母亲请我来的,你如此态度,眼里可有尊卑?你不要仗着你自己的军功,目无尊长。”
“我目无尊长又怎么样,你去御前告我?”沈安宁抬手,指尖轻轻敲着扶手,哪里还有新房里柔软的姿态,冷硬地继续说:“我说你别管,姑母就莫再管,若惹恼了我,我一不高兴,你夫家也不安生。我既然开口了,事情就要去办,懂吗?”
屋内寂静,顷刻间,无人答话,落针可闻。
沈明棠吓得不敢言语了,更羞得无地自处,不得不看向沈夫人,“大嫂,是你请我来的,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任由你儿子欺辱我。”
“我、安和。”沈夫人被提醒了一句,淡眉微拢,似是清醒似是糊涂,只说道:“安和,你别闹。”
“母亲不愿意、小妹不肯放弃,姑母又来多管闲事,不如我搬出去住,另立府邸。”沈安宁声音像淬了冰一般,冷得让人在夏日脊背生寒,“重立威远将军府。”
郑冉低头,长睫掩盖眼中的笑容,这才是她认识的沈安宁,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掀翻你家屋顶。
沈安宁对外,替她挡去了许多难题,这才是她想要的另一半。
“好了,都闹什么,平白让人笑话。”沈老夫人不悦,眸子里生出一点不喜,淡淡的,很快,又被老人家的慈爱取代,她看向郑冉:“你若接管家中之事,必然十分操劳,依我之计,你不如辞了官,悉心照料和儿,也好掌管家中的事情。”
闻言后,郑冉呼吸微促,不动声色地抬头,刚准备拒绝,有人替她先开口,“祖母的意思是她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
“我朝已有女官,郑冉如今的职位,是她自己努力出来的,为何要辞官,她的作用就是回家相夫教子吗?她是谁?她是陛下钦点的大理寺少卿,破案无数,查了数个奇案怪案,哪个男儿有她这般能耐?”
“辞官一事,我不答应。”沈安宁的话,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丑又硬。
沈老夫人皱眉,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祖母莫要再提了,我带她新媳去祠堂拜见我父亲。管家一事,趁早交手。”沈安宁起身,扫了诸人一眼,抬脚就走了。
郑冉起身,同长辈行礼,匆匆跟上她的脚步。
沈安娴气得砸了茶盏,眼里微微含着泪,“祖母,我哥哥他一点都不疼我,为了郑冉这么逼我,我哪里错了吗?这是我家,凭什么让一外人管家。”
“是啊。”沈明棠也是叹气,“你说,和儿的脾气怎么改了那么多,又戴着面具不见人,还是和儿吗?会不会是其他人冒充的。”
“我见过,是和儿。”沈夫人下意识说了一句。
沈安娴冷静下来,睫毛颤了颤,说:“书房里有哥哥以前寄回来的画像,要不要去看看,再对比一下,我娘糊涂了,时而还会将表哥认作是长兄呢。”
“去书房看看。”沈明棠一拍即合。
沈老夫人不悦:“闹什么,不是说了,和儿脸被毁了,不能见人,你们还要往他心口上插刀吗?”
众人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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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阴森,进入后,没有阳光照射,几盏油灯,如萤火之光。
沈安宁走得快,似乎是生气了。郑冉几乎是小跑着跟她,跨过门槛时候,险些跌了一跤。
眼看脸颊碰地,一双手稳稳地托起她,两人四目相对,郑冉羞红了脸,下意识收回双手,面色如旧:“你走得太快了。”
“对不起,我习惯了,我以后会改。”沈安宁双手负在身后,认真说:“管家的事情,你不该要,本来就累,何必要管这些琐事呢。”
“将军想想,你平日里不管后勤吗?”郑冉呼吸平缓下来,静静地看着少女。
沈安宁很快就想通了,转身朝里面走去,乖巧地点点头、
上香祭拜,郑冉跪下来,沈安宁不动,没有下跪的意思。
郑冉意识不对,但出于警觉,没有问,动作也快,很快也站起来了,点头说:“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