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想真的饿了。
虽然不知道顾旸要跟自己说什么,不过齐妙想觉得顾旸对她应该没有恶意。
既然如此,顾旸给她的煎饼,她应该可以吃吧?
他总不能毒死她吧?
算了,毒了也没事,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证据确凿,他跑不掉的,除非他爸是大官或是大老板。
给自己一通洗脑后,齐妙想一口咬下去,美味之余,她惊讶地发现这份煎饼跟她平时的口味一模一样。
她不能吃太辣,而且也不喜欢吃葱,这份煎饼没加辣椒,也没放葱。
不管顾旸是敌是友,就冲这份煎饼,中午放学,齐妙想决定留在教室里。
卢文佳不放心,也陪她留了下来,让王舒卉和罗烟先去食堂,帮她和齐妙想带饭。
有卢文佳陪着,齐妙想更不怕了。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顾旸一看卢文佳也在,皱眉,他没有直接赶人,而是跟齐妙想说,我们出去说。
搞得卢文佳更警惕了。
“顾旸,你到底要跟她说什么啊?难道有别人在你就不能说了吗?”
顾旸说:“对,只能我单独跟她说。”
没有波澜的语气,却令人遐想的话,卢文佳的表情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一个男生有话要和一个女生说,还不能被人旁听,卢文佳知道这个猜测很荒谬,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小说里的校园情节看看就好,不能当真。
而且顾旸和齐妙想这两个人平时毫无交集,但是……
就当她看小说看多了变成了恋爱脑吧,她真的想不到这两个无冤无仇无交集的人的其他可能了啊!
虽然非常荒谬,但这样一来顾旸的行为就说得通了。
现在全球气候变暖,坚硬的冰山也总有融化的一天。
说不定在看不见的地方,顾旸其实早就注意齐妙想很久了呢。
卢文佳偷偷附在齐妙想耳边问。
“顾旸他不会是要跟你告白吧?”
齐妙想瞪大眼:“啥?”
“顾旸,你想跟齐妙想单独聊没问题,但你得跟我保证,你不能欺负她。”卢文佳威慑道,“不然我就告老师。”
听到卢文佳的话,齐妙想神色一软,默默又贴近了她一些。
而顾旸呢,明明是现实生活,可卢文佳仿佛看到了他的头上落下几根黑线。
怪不得要陪着,原来是怕好朋友被欺负。
顾旸唇角微扯,淡淡说:“……你想多了。”
得到保证,卢文佳也不做电灯泡了。
“那我先去食堂了,我在食堂等你哈。”
她对齐妙想说。
-
卢文佳溜了,教室里只剩下了齐妙想和顾旸,其实在卢文佳告诉她某个猜测之前,齐妙想是完全没往这个方面想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卢文佳一直跟她交流小说,变相也把她给洗脑了,导致现在她满脑子除了这方面的东西,一时半会实在也想不出别的。
而且顾旸知道她的初中学校,是不是代表他们在读初中的时候曾有过交集?
那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她在初中学校没什么朋友,平时走路也低着头,到毕业的时候连同班的同学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其他人了。
中午放学后的教室,跟同班男生单独相处,他似乎还有话要跟她说,本应该是个美好青涩的景象,齐妙想的脸上却没有小女生的期待和娇羞,而是不安。
读初中的时候,同班男生常常聚在一起玩游戏,输了以后,会把跟她告白当成是一种惩罚。
班里当时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也被定为了惩罚内容,一个是因为脸上有痘痘,一个是体型比较胖,只有齐妙想不同,她长得好看秀气,只不过是因为别的原因,才被班里的人不待见。
所以男生们都更愿意找齐妙想完成惩罚,原因很肤浅,找齐妙想比找那两个“丑女”好,至少齐妙想长得不错。
可也因为这个原因,那两个女生互相靠近,互相治愈,成了朋友,齐妙想还是一个人。
即使同作为被戏弄的人,她也仍然是被不待见的那一个。
男生们嬉笑着把齐妙想叫过来,在“告白”后,有的浑身哆嗦,嫌弃自己的语气肉麻,有的则是轻佻地看着她,想看她害羞的反应,她明明知道他们的目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连一句“你们无不无聊”的谴责,都怯弱地说不出口。
不好的回忆涌来,齐妙想目光闪烁。
会不会顾旸也是在玩大冒险?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可唯独不敢想的,就是顾旸真的对她有意思。
她没有那么自恋、自恋到觉得自己有这个魅力,能让一个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话的男生对自己生出好感来。
她低下头,颤抖的睫羽覆盖住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让人看不见她眼睛里的不安和惶恐。
她此时的模样,让一贯冷淡的顾旸都忍不住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脸色太臭,才让她吓成这样。
他看起来有这么可怕?
顾旸啧了声。
死三斤,怎么还不来。
以后他再帮他这种忙,他是他儿子。
“顾旸。” 这时候齐妙想小心地叫他。
顾旸从烦躁的情绪中回神,下意识回:“嗯?”
齐妙想委婉地问:“你是在玩大冒险吗?”
顾旸没听懂。
“什么大冒险?”
齐妙想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大冒险就好。
至少他不是那种男生就好。
但她还是想搞清楚顾旸为什么找她。
跟男生之间,她想尽量避免一些误会和想法。
她摇摇头:“没什么,我乱说的。你早读课的时候,为什么要突然给我煎饼啊?”
顾旸说:“那不是我给你的。”
“啊,那是谁?”
顾旸刚要回答,只有两人的教室里忽然闯入不速之客。
对话被打断,两人同时朝不速之客望去。
纪岑明显是跑过来的,喘着气走进来,还没说话,顾旸指着他说:“就他。”
然后语气略带不爽地问纪岑:“你干什么去了?”
纪岑解释:“下课前临时被老师叫去实验室搬器材,刚从实验楼那边过来。”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顾旸嗯了声,说:“你跟她聊吧。”
说完就走。
纪岑说:“谢了汤哥,回头请你喝奶茶。”
顾旸用背影说:“不如直接叫声爹实在。”
纪岑没搭理他,转过头问齐妙想:“早上的煎饼趁热吃了吗?”
齐妙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吃了。”她先回答了他的话,再问,“但是我不是用那个煎饼,嗯……贿赂了你吗?你怎么又还给我了。”
纪岑说:“但那是你给自己买的早餐没错吧?”
齐妙想点头。
在不是自己的班里,纪岑一点儿也不怯,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边用手扇风边说:“我吃了你的早餐,要是你上午饿晕了过去,把我供出来,我岂不是被老师骂死。”
齐妙想眨眨眼。
怪不得他要把早餐还给她。
但她觉得他有点想多了。
她可不是那种会卖队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