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栋一大早潜入高二办公室,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林宿从楼梯口走出来,“其实他的思路是对的。只可惜,我的身份是假的,我的生辰是假的,我的……”
雪泥马熟练:【但你的美丽是真的。】
“……”林宿脚步微滞,随后瞥了它一眼,“少刷点电视综艺。”
它假装不经意地岔开话题:【…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林宿宽容地没去追究,“暂时不用管。我现在引起了韦栋的注意,他一定会向背后的‘天师’求助——”
几句话间,已经到了教室。
晨光微曦,只有零星几名学生在教室里。
一抹朝晖恰在此时刺破云层,穿过明窗跃入眼底,林宿眼中像是一瞬迸发了亮光。
“天师产生的念,好像比普通人丰厚得多。”
【!!!】
雪泥马震撼地看向林宿:它只是想从委托人身上收取一点念。没想到林宿连这故事里里外外的人,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半晌,它动唇:【…你好像一个不肯走空的商人。】
林宿已经从容地在座位上坐下。
“我只是效益最大化。”
雪泥马回想起韦栋清晨奔走的身影,一时竟不知他是在为谁奔走:
【但我感觉,你是在对他竭泽而渔。】
“……”
-
林宿将雪泥马的评价归为胡言乱语,忽略不计。
课间的时候,他又去找了趟裴靳。
魇咒已经祓除了。
念力得到补充,他昨天大笔一挥,直接将裴靳的命格归于原位。
这会儿,裴靳从教室走出来,面色比昨天好了很多。看见林宿,他目光微亮,难得显出几分轻松,“林学弟。”
虽然叫的是“学弟”,但语气中透着一丝尊敬,“我昨天没做噩梦了。”
林宿朝他笑了下,“除了这个呢?”
裴靳微微一愣,他这段时间最直观的困扰就是噩梦。现在被林宿提醒,他才发现脑中雾蒙蒙的感觉也消失了。
裴靳按着惊喜,“我感觉状态很好。下午的考试应该能……”
一声学腔忽然传来:“状~态~很~好~”
林宿顺着声音看过去。
就看上次来时议论裴靳的那几人正围在一起,其中一个男生学完,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哈哈”笑起来。
裴靳目光点点沉下。
“你们几个,没事就去做题!”
班长何茜正好经过,皱眉斥了一句,又对裴靳道,“别理他们。你状态调整过来了就好,下午的考试加油。”
一个男生就阴阳怪气,“哟~你们女生就爱替小白脸说话喔。”他又瞥了眼林宿,“看见脸还行的,路都走不动了吧?”
何茜因恼怒而脸上泛红,“你……!”
林宿出声,“那女生见了你们,岂不是健步如飞。”
何茜一秒转怒为笑,“噗!”
那男生“哐”一拍桌站起来,“你他妈的——”
火还没发出来,就被一声厉喝打断,“郑飞,干什么呢?”班主任出现在门口,扫了眼几人,“你们几个再跌出年级前200,就准备请家长吧!”
郑飞噎了一下,坐回去。
班主任说完走了。
后门口相对静默了两秒,林宿转头问裴靳,“你前阵子下滑最厉害的时候,是第几?”
裴靳耻辱地抿唇,“十八。”
一瞬间,更大的耻辱笼向那头的几人。
何茜又不客气地笑了声。
林宿在她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中拍拍裴靳,“下午考试,你一定没问题。”
裴靳也笑了,“嗯。”
林宿扫了眼教室里某道异常安静的身影,没再过多关注,收回目光走了。
走廊里,雪泥马回味:
【年级200后的,嘲笑年级前20的。】
林宿同它解释这种心态,“有种在泥里苟且偷生的快感。”
雪泥马再次对他精准的遣词造句表示了叹息。
—
林宿趁着午休,将白无常约到了天台。
白无常衣袂飘飘地一落地,就四下打量了一圈,夸了声,“好地方。”
正是晌午,阳气最盛的时候。
裸.露在日光下的天台却因为这句话陡然降了几度。能被无常夸“好”,必然不是指风水“好”。
林宿不想听校园怪谈类的话题,抬手止住白无常兴致勃勃的嘴,掏出张纸递过去,
“你要的名单。”
白无常接过来看了眼,满意勾唇,“喔…多谢了。”
林宿并没有多少悲悯之情。
普通人想要续阳寿,要么靠积德,要么靠夺运。名单上的人无一不是后者,通过窃取别人的命数躲过阴差。
“这下省事多了,只用去天师监察协会补个备案。”
“天师监察协会?”
“对,最近刚换了个一把手,雷厉风行。”
林宿只知道有天师协会,“什么时候成立的?”
白无常的神色忽然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