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点滴需要一个半小时。
孟厌疏坐在室友身旁,静静的守着那张美丽柔弱的小脸。
随着时间的流逝,室友脸上的红晕开始转向正常。
她抬手,想要摸摸室友的额头。
手掌的阴影落下。
那双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露出一双清醒又迷茫的眼眸。
红唇微张,发出略微沙哑的声音,“这是哪里?”
“你生病发烧,我送你来医务室。”孟厌疏回答,宽大修长的手掌落到室友头上。
另一只手摸着自己额头,小声说道,“温度好像降了一点。”
纪萱禾身子微微僵硬,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密。
直到那只火热的手掌移开,才逐渐放松下来。
浅棕色的眸子看向头顶的吊瓶。
盯着看了一会,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怎么来医务室。
她记得,中午吃过饭后午睡。
躺下之后感到有点头晕,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睡梦中越来越难受。
想要醒过来,但是身子不听使唤,整个人好像置身在一片火炉中,又好似在冰窖里。
忽冷忽热。
很难受。
“谢谢你。”她红唇微张,对身旁的人表示真心的感谢。
“不用客气。”孟厌疏轻笑一声,伸手撩开室友额间的发丝。
她动作自然,全然没有发现那双病弱的眸子一瞬间露出的警惕。
抬头看向快要打完的点滴,起身去找校医。
第二瓶点滴少些,只需要半个小时。
纪萱禾望着透明的点滴水。
一滴、一滴的落下来,顺着软管进入她的身体里。
没有温度的药水让她感到有点冷。
但心脏那里,又流淌着一股暖流。
终于打完点滴。
校医开了几盒药,交待每盒药的用量用法。
孟厌疏认真听着。
明明与她无关的事情,她神色比生病的人还要认真。
“如果发现有任何不适,及时去医院。”
“好的,谢谢您。”孟厌疏把药装好,提着袋子和室友出门。
外面漆黑黑一片。
昏暗的路灯像是照不亮前行的路。
“纪萱禾,你能走吗?要不要我扶着你?”孟厌疏关心的问道,看向室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柔弱身姿,“或者我抱你回去,来的时候也是我抱你来的。”
意外得知这个事实,纪萱禾垂下眼眸。
纤长的睫毛扑闪着,漆黑的瞳仁在夜色中犹豫不决。
“你很轻,我抱你一点都不费劲。”孟厌疏笑着说道。
靠近室友,双手做出要抱人的姿势,“天这么黑,还是我抱你吧。”
“...嗯嗯。”纪萱禾抿着唇,小幅度的点头。
才答应,身子就突然腾空。
她吓得急忙抱住那抹温暖的身躯。
紧绷着神经,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变得紧张起来,带着些许不安绷成一个弧形。
“你靠着我吧。”孟厌疏轻声说道。
抱着室友轻巧纤细的身子隐没在一片夜色之中。
许是天太黑、许是耳边的声音太过温柔。
许是她生病大脑变得糊涂...
纪萱禾渐渐放松下来。
短暂的放下所有防备,将自己的身体和心一起搁在别人身上。
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
黑暗笼罩在周围。
很静,很黑。
前面的路看不清楚,但有人走得平平稳稳。
连带着她,一同在黑夜中顺利前行。
她可能真得病了。
不然脑子怎么糊里糊涂。
“孟厌疏,我们国庆后坐一起。”她垂着头,小声说道。
心跳在夜风中被吹得加快,虚弱的小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好呀。”孟厌疏高兴的笑起来。
眉眼向上弯起,露出好看的月牙状。
心中那丝说不清的郁闷随着晚风吹散,悄无声息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