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目光复杂,涩声道:“她……是草民的女儿!”
“草民将其打扮成这样,是因为这样能够减少许多麻烦……”说着,他也突然跪倒在地,声音呜咽。
“殿下!草民张兴,家父张悬,乃松州前任知府!”
张兴连连磕头:“家父一生为民,任劳任怨,为官二十载不曾与任何邪恶同流合污,两袖清风!”
“可到头来,却被诬陷入狱,还被砍去脑袋!草民,有天大冤屈啊!”
他从松州一路而来,食不饱腹,衣不裹体,曾有几次甚至差点死了。
带着女儿到帝都,不仅是为了一口饱饭,更是为了……
平反张悬!
张悬从官二十年政绩平平,也许不是什么绝世好官,但爱民如子,一生清贫,结果却带冤而死。
这让身为儿子的张兴,如何能够接受?
周成顿时一愣,看向了陈曦玉。
陈曦玉是吏部中人,虽然职位不高,但一洲知府的调度,还是有所听闻。
他思考片刻,说道:“张悬确实是松州知府,但三个月前,因为贪污白银数目过大而打入牢狱……”
“之后,应该是在牢中畏罪自杀才对?”
张兴抬头,双眼猩红,声音艰涩:“不,家父冤屈没有平反,怎会自杀?他是被狗官刘彤送上了菜场午门,当着所有百姓的面,砍了脑袋!”
“狗官刘彤,是唐霸虎的人!他砍了家父的脑袋,回禀朝廷的,却是家父畏罪自杀……”
听到这话,就连周成都不禁握紧双拳。
怒气,开始上涨了!
但紧接着,他的眼神之中,又满是凝重。
唐霸虎在大夏的根基,要比周成想象中的更加深厚,居然连一洲知府,都能够安排!
周成又敏锐意识到一个问题,看向陈曦玉,询问:“陈大人,刘彤是在什么时候上任的?”
陈曦玉说道:“一个半月前!”
周成又问道:“那,涝灾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张兴浑身一震,愣愣的的看向周成,抢在了陈曦玉之前回答:“是半个月前……但三个月之前,水讯就开始不对。”
“家父还专门为了此事,上报给朝廷,却没有得到回馈!”
众人间的氛围为之一肃,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阴沉起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边升腾而起。
周成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没有证据之下,还不能确定!不过,张兴你放心,倘若张大人真是冤屈,本宫定然会为他平反!”
“至于这段日子,陈大人你安排一下,绝对要保护好张兴。”
说到这,周成丝毫不在乎张兴手上还脏乎乎的,握了握他的手,情真意切。
“张兴,本宫在这里做下保证!”
“张大人的事情,本宫之前不知道,而如今知道了……那,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他没有怀疑张兴说的是假话。
一个人,已经到了这种绝境了,怎么还会有说假话的可能?
“多谢、多谢太子殿下……”张兴热泪盈眶,又抱住张清月,这三个月来的坚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清月,你阿爷的冤屈,可以平反了!可以平反了!”
张清月也呜呜着哭了起来。
这一对父女,一路上吃过了太多的苦,为了避免麻烦,张清月更是只能拿脏泥往脸上糊……
周成对龙梓潼说道:“梓潼,你带小清月去洗漱干净,换一身干净衣服。”
“这段时间,苦了孩子了!”
同时,他的眼里又有一丝好奇。
这张清月究竟何等姿色,为了避免麻烦,不惜自污?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