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天阔眼里，他现在带兵打仗，更注重输赢。

但曹秋极和齐山海不是，他更注重输赢之外的局势。

周成给楚天阔的规划很好，只要余子泉赢了，那收服三大藩王，就轻而易举了。

就算输了，最多牺牲一个余子泉！

虽然这么说好像对余子泉很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

但实际上，曹秋极和齐山海深知，如果余子泉陨落在景州，将是对大夏王朝士气的一次扼杀！

到时候，三大藩王扎根景州，士气如虹，大夏王朝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攻破。

就如同周成在朝廷上所说的一般，三大藩王只要抗住大夏的攻势，就可以了。

等到明年开春，鞑子南下，大夏将会陷入绝境！

“陛下，老臣知道云王世子周帆，乃是朝廷的棋子……”

曹秋极认真无比说道：“但，这并不能担保余统领此战稳胜！再说了，就算是赢了，我们也不过提前几日攻破景州！”

“可，若是输了呢？”

“陛下，你对天下的布局很好，真的很好……”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容易一朝失败，全部崩碎。”

齐山海也劝道：“陛下，微臣也知道，若是余统领此战攻成，甚至能够直接威胁西域！”

“可，哪怕百分之一的几率，我们输了……那，风险就很大了！”

虽然他们没有打过仗，虽然他们只是口头功夫……

但，他们也通过局势可以轻松知道，余子泉此次出击性价比太低了！

赢了，得到不多！

输了……却有可能让大夏王朝，满盘皆输！

周成看着二人，眉头皱了起来：“二位大人，你们还等起身！”

曹秋极低着头道：“若是陛下不把余统领叫回来，老臣……就不起身了！”

齐山海虽然没有说话，但跪着的膝盖，表明了他的态度！

“不是！”

周成有些无奈道：“两位大人所说的，朕何尝不知道？但你们仔细想一下，朕可曾失败过？”

“朕既然让余统领深入景州腹地，那么，自然就有朕的道理！”

“曹相，齐大人，你应该知道……在朕的眼里，三大藩王从来不算什么——”

“朕真正视为威胁的，其实是西域诸国！”

曹秋极深吸口气，仰头道：“正是因为陛下不曾失败，所以老臣才想要阻止陛下！”

“陛下，自古以来，有多少君主，在登基之后，前几年都励精图治，大有魄力？”

“可往往过几年，他们就开始畏缩了，不敢前进！”

“这是为何？”

曹秋极昂然道：“不是因为他们贪图享乐，而是因为……他们害怕失败！”

“一旦失败，他们就会开始更加恐惧下一次失败，因为他们肩头担负的，是大夏亿万百姓的性命！”

“这也造就许多君主，在史书丹青之中，明明一开始如此有能力，后续却不行的原因！”

“陛下，老臣不希望你成为那样的君主！”

齐山海沉吟片刻，亦是点头：“陛下，一次失败，不算什么……”

“但，若是失败之后，你不敢继续前行了，才是大夏的损失！”

周成双眼之中，顿时迸发出精芒。

他立即明白过来二人的用心，他们不是怕大夏王朝陷入绝境！

他们怕的是，周成会因为这一次失败，而大受打击！

如今的大夏不需要守成之君，需要的……是开疆扩土，胸纳天下的雄君！

周成笑了：“所以，朕才更需要让余统领，深入景州腹地！”

“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