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衍并不做声,只是低着头吃着面前的那盘清炒菜心。
普普通通的一碟小菜,是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吃呢?
稻香酒是让冯铖送进去的,宁璞玉才不想再回去碍人眼。
不管怎么说,入府这些日子,那位侧妃对她不薄。何不成人之美。
“妙音,走,回房去。”宁璞玉拉着她的手:“咱们总算能好好说说话了。”
“是呢四小姐,奴婢也有好多话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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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的前一日,府里已经焕然一新。
娇美的鲜花映衬出春日里的勃勃生机。亭台楼阁,玉阶青砖,擦拭扫洒的一尘不染。
即便如此,宁璞珍依旧不放心,生怕有哪里疏失失了二皇子府颜面。
“劳动几位妹妹帮着看看,园子里,宴宾楼还有哪处不妥。”宁璞珍走在前头,就着洛晴的手四下环望。“左右明日才是宴席,这会儿更换增添还来得及。”
荣燕雯随着皇子妃的话,也环看了四周。“娘娘慧心兰性,园子里鸟语花香,处处秀丽,哪有不妥之处。”
靳佩瑶也是随声附和:“皇子妃眼光极好,妾身觉得,再好也就是如此了。”
宁璞珍略微点头,心里还是不踏实:“青柠,你看呢?”
冯青柠含笑应道:“花草清新,树木葳蕤,园子里生机勃勃,令人陶醉。妾身身处其中,只觉得舒心。自是极好。”
唇角上扬,宁璞珍展露笑颜:“就知你平日里最爱侍弄些花花草草,你觉得舒心,自然也就是好的。”
皇子妃显然是只听进去了冯青柠的话。谁叫人家如今肚子里有宝,金贵着呢!
靳佩瑶看她笑容灿烂,心里就不舒坦了。“青柠妹妹素日里就爱侍弄些花花草草,这会儿若非有孕,想必是要亲力亲为来打点装饰园子,叫皇子妃省心。”
“姐姐说的是,这会儿有孕,倒是不能为皇子妃分忧了。妾身心中有愧。”冯青柠就弯饶舌,低首之时,眼神飞快的划过靳佩瑶的脸,那一瞬间,眸子里的光是冷的,也是得意的。
“你有孕在身,只看着就是了。”宁璞珍语调温和:“好好的安心养胎,才是最要紧的。”
这一句话,就堵得靳佩瑶心口疼。
“皇子妃就是端惠。”她笑容生硬,偏偏语调柔软:“谁都知道您最在意的就是爷的子嗣。”
宁璞珍转过脸,笑着与她凝视:“说的是呢。本皇子妃入府三载,都不曾为爷诞下麟儿。倒是盼着府里的诸位姐妹能有这样好的福气,和青柠一样怀上爷的骨肉。若能如此,我这个做嫡母的也就感怀安慰了。”
她不就是只有这一个弱点么!
所有的人,都拿这件事情来攻击她,耻笑她。说白了,要是心中无畏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娘娘,咱们该去看看宴宾楼了。”荣燕雯转了话头,嫌恶的睨了靳佩瑶一眼。
心道,天天就这么点事,翻来覆去的说也不嫌烦。
是,皇子妃的确没有嫡子,可她自己不是一样也没有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自取其辱。
“说的是。”宁璞珍温婉的笑容依旧得体:“宴宾楼布置了好几日,每样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的。你们可得好好帮着看看,几位皇子一同入府赴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是。”几人整齐的垂首应声,却各怀心思。
宁璞珍转过身,扶着洛晴的手,慢慢的往宴宾楼去。“都这会儿了,也不知道璞玉的绸缎桥搭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