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的话也不无道理。”滢妃揉了揉眉心:“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宫看这话一点不错。不然这样,璞玉你自己说说。”
宁璞玉点了点头,缓缓走上前来:“妾身从来不知道三殿下侧妃生了什么急症,自然更不知道一掷千金寻求良方的事情。爷恩准璞玉在沧浪园伺候,成日里挂心的,无不是爷的饮食起居。”
说到这里,宁璞玉含情脉脉的看向了冷衍。那灵动的眼神里,噙满了春风一般的温润暖意,看的人心头荡漾。
冷衍饶是一愣,随即勾起了唇角。心想这妮子,还挺会做戏。虽然是做戏,他还是很给面子的配合,眼底生出了情愫。
冷决则是蹙眉转开了头,极为不愿意多看。
目的达到了,宁璞玉才继续往下说:“况且皇上恩准在二皇子府设春宴,乃是二皇子府的荣耀。爷允准璞玉为宾客献舞,乃是璞玉的福分。这样难能可贵的好事,璞玉不敢掉以轻心。这几日不是练舞,就是领着侍婢选绸缎,搭绸桥,一丝一毫不敢懈怠。至于府外发生了何事,璞玉当真是不知情。自进了二皇子府为妾,璞玉就没踏出过府门半步。”
“也是。”滢妃抿唇娇笑一声:“璞玉才进府,必然大半的心思都用在夫君身上了。”
略微正了正脸色,她又道:“话说回来,那绸桥咱们都瞧见了,当真是穿插的极好。想来是没少费工夫。何况,本宫最是知道,名门望族,大家闺秀,长日里定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会整天关心府外的事情。再说,璞玉和三皇子侧妃又没有仇,好好的在这大好的日子害她做什么?就不怕连累自己的夫君么!”
“多谢滢妃娘娘为妾身辩白,璞玉感激不尽。”
其实宁璞玉闹不明白,滢妃为什么要这样帮她。
就和她不懂,宸贵妃为什么那么恨她,是一个道理。
温碧婷唇角抽搐,脸色很不自然,偏偏嘴上的话说的很婉转。“滢妃娘娘恕罪,妾身一时心急,差点就冤枉了二皇子侧妃。”
“无妨。”滢妃笑盈盈道:“你与苏侧妃情同姐妹,也难怪会这么着急。凡事,都是关心则乱。”
“谢娘娘体谅。”温碧婷轻盈的朝滢妃行了个礼。未免三殿下不高兴,她转身假惺惺的朝宁璞玉见礼:“误会了宁侧妃,妾身冒失了。”
“不敢当。”宁璞玉温和的回了个礼,心里才不领情。
宁璞珍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事情解释清楚就好。然而此事说到底,都是出在二皇子府。璞珍未能妥善照顾好苏侧妃,实在心中有愧,不如……”
“皇子妃别急。”温碧婷的脸色倏然转了冷。“甘草的事情解释清楚了,可虫蛊的事情还没说呢。”
“虫蛊?”滢妃吓了一跳,脸色一晃的发白:“这是怎么回事?宫里严禁蛊术,二皇子府何以有蛊?”
冷衍也是诧异,与滢妃对视一眼,方才道:“二皇子府绝无此物。”
温碧婷此刻,已经红了眼眶:“方才,青柠下针为惜婼解毒,发觉她身上竟然有两只游走的虫子……活虫入体,游走经脉,不是蛊又是什么?二殿下恕罪,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惜婼太可怜了,那虫儿钻破了肌肤,咬的她痛不可当,妾身实在感同身受……”
说到这里,温碧婷扑簌簌的落泪,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众人也跟着绷紧了心弦。
宁璞玉听见“虫”字的时候,头皮就已经开始发麻了。
这手段简直耸人听闻!
滢妃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本宫听闻府上的冯青柠最擅长解毒,是真的么?”
“回滢妃娘娘,的确如此,青柠解毒的本事不输给宫中的太医。”宁璞珍坦然道。
“唔,那还好。”滢妃没再多说话,心想这事情闹出去,怕是都不好收拾。一来,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做的这件事,二来,皇上若要问责,牵连二皇子府与三皇子府。大皇子不济,只怕四皇子便要得意了。她可不能让宸贵妃的儿子风头劲。
“等下,请她过来,本宫要问清楚这件事。”滢妃敛眸,眼里倒是生出了一些严肃。
“妾身给滢妃娘娘请安。”冯青柠来的正及时,且还扶着孱弱的苏惜婼一并走了进来。
温碧婷赶忙迎了上去:“惜婼,你怎么过来了?可觉得好些了么?”
苏惜婼脸色苍白的犹如薄纸,吃力的点了下头:“妾身无碍,劳滢妃娘娘与诸位惦记。”
滢妃瞧她衣裳沾着血迹,不由得关心:“没事就歇着,怎么还下地走动?”
“妾身是想告诉娘娘,并非宁侧妃害我。”苏惜婼语速很慢,每个字都说的格外吃力:“那茶是妾身自己端来喝的。”
冷决沉眸看了她一眼,心头微微绷紧。总觉得惜婼太无辜了,这时候却还惦记着为旁人剖白。“二皇嫂能否叫人先扶惜婼回访歇着。”
“好。”宁璞玉忙示意洛晴:“你去。”
待到人走了出去,滢妃才开腔。“青柠,兹事体大,本宫希望你能如实的说个明白。”
众人皆是捏了一把汗。
滢妃的表情也到底不轻松:“那虫子……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蛊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