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女眷们足足在沧浪园的西厢外站了三天。
她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关心宁璞玉,恨不得她能立刻醒过来。
当然,实际上她们的目的,仅仅是从她嘴里问出爷的消息。
到底那天,爷为什么会跳崖,又是抱着什么人从山崖上跳下去。
终于,宁璞玉在第三天的上午苏醒过来。
烧总算是退了。
芽枝和竹节在一旁伺候抹身。才换了衣裳,她就醒了过来。
“娘娘醒了。”竹节高兴的不行:“皇子妃,娘娘醒了。”
一旁沉默不语的宁璞珍回过神,连忙走到床边。
她还没开口,西厢的门就被外头等不住的女眷们推开,争先恐后的挤了进来。
“宁侧妃醒了?”
宁璞玉有些头疼,眯这眼睛看了看周围。
“别吵。”宁璞珍脸色不太好看。“推推搡搡的像什么样子?”
鲁双虞心头微紧:“好不容易宁侧妃醒了,谁不想知道爷的下落。皇子妃,您倒是快点问啊。”
宁璞珍烦不胜烦。“难道你们不知道爷的下落吗?”
“姐姐,爷找到了吗?”璞玉忽然坐了起来:“是不是找到爷了?”
竹节连忙摇头:“侧妃别急,山崖下奴婢和冯铖仔细找过好几回,都没有爷的影子。只在峭壁的树上看见撕碎的布条,显然是爷袍子上的。”
“没见爷的影子?”宁璞玉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如此说来,也应该不会有事。”
“是。”宁璞珍很赞同她这个说法。“爷有功夫在身,又一向稳重,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何况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们都不要过分担心,坏了规矩。”
扫了一眼,这房里的女眷。
见她们个个神色凝重,宁璞珍又是一声轻叹:“放心吧,爷很快就会回来。”
“皇子妃说的不错,爷不会让自己出事。”荣燕雯轻轻抿唇,像是犹豫不决。末了,她开口问道:“那总得让我们知道,爷到底是为了护着谁……才会跳崖的吧?”
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说二殿下是为了救一个女人,奋不顾身的飞身坠崖。
这个女人,荣燕雯心里是有疑影的。
其实很早之前,她就感觉到冷衍心里有别人。
起初以为这个人就是宁璞玉。
她才会在一入府的时候,就对她这么好。
可这一次的事,让她忽然就明白过来,宁璞玉可能只是凑巧入府,或者爷有别的目的。
但终究不是能一起坠崖,生死与共的情分。
“别胡说。”宁璞珍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却故意隐忍着没有开口。
“里是胡说!”靳佩瑶红着眼眶:“这个传闻不光是府里的人都知道,连宫里也都一清二楚。妾身临回府的当日,皇上还亲自查问。皇子妃,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想替爷遮掩什么?原来……原来娶进府里了一个又一个,哪个都不是爷心里的人……”
她伤心的不行,泪落如雨。
其余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宁璞珍有些伤心,低着头没有说话。
宁璞玉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无奈。“爷是为什么跳下去的,又为了谁,这些事只怕只有爷才说得清楚。当时,我被吊在树上,双足悬空,光顾着害怕了什么都没看清没听见。”
有些事情,只有冷衍自己和她们交代才是最好的。
她没有资格替他回答。
“不错。”宁璞珍回握住她的手,轻缓缓的说:“爷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是有他的思虑。咱们就不要在这里无端揣测,乱自己的心了。之前五殿下的事情,宫里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这一回咱们也和三殿下一块出事,怕有人会在这时候生乱。你们都各自注意一些,没有事情,别总往府外跑。”
话都说到这里了,谁也没有理由继续纠缠。
女眷们一脸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怂包。”靳佩瑶站在门外,怒气冲冲的说:“关键时刻就只知道害怕,这宁侧妃也未免太气人了。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跟着爷一块摔下去清静。”
“好了。”荣燕雯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事已至此,就别在胡言乱语。咱们还是多去佛前祷告,为爷祈祷平安吧。”
“是是。”靳佩瑶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难为你了。”宁璞珍叹气,拍了拍璞玉的手背。“爷有爷的苦衷,你别往心里去。”
她自己难受,反过来还要安慰她。宁璞玉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别担心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性子。爷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心里有些难受,但更多的是害怕。现在回想起来,感动反而多了。女子此生,不光是荣华富贵,还是贫穷没落,能遇到一个肯与自己生死相随的男人,确实不太容易。”
“是叫潆绕吗?”宁璞珍忽然开口问。
璞玉不由得抬起眼:“姐姐怎么知道?”
哑然而笑,宁璞珍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他的心思。有次,爷喝的酩酊大醉……嘴里一直念叨这两个字。我猜的。”
“是。”宁璞玉脑子里一道亮光,忽然想起一些事。
她说她为了他入宫……
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