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之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珠,在翠竹的搀扶下起身,看向顾子成的眼底满是憎恶。
“慢着!”一位三十左右岁,穿着道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长得惊为天人,白皙的皮肤,粉嫩的红唇配上小巧的鼻子,打眼一看竟然比女人还美上几分。
他身材纤瘦,道袍宽松,倒显得他有些弱不禁风了。
男子上前,把拂尘搭在手肘上,拱手行礼,“臣,凌书桓参见皇上。参见圣君郡主。”
凌书桓,就是那个大齐国师?靠着一手推演之术,陪着齐远逆风翻盘的那个?
穆清之只能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什么风把国师吹来了?温太医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齐远挥手,太医们纷纷退下,两个侍卫把已经瘫软了的顾子成也拖了出去。
“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凌书桓继续说道。
齐远冷哼了一声,“朕每当皇上的时候,爱卿与朕把酒言欢,天天说地谈天,如今倒是歪到了。”
“你既已经来了,就说明打定了要说,何必说着没用的车轱辘话呢?坐吧!”
凌书桓的脸上荡漾起微笑,坐在了穆清之的对面,“微臣不过是学着朝中大臣的样子,怕他们觉得臣是乡野间出来的,不配站在皇上身边。”
“你觉得朕不该处置顾子成?”齐远重新拿起那串翡翠念珠。
凌书桓点头,“皇上心里比臣透亮,顾将军指掌百万大军,如今镇守西北,这宝贝儿子若是真被凌迟了,天高皇帝远,难免不生出什么祸患。”
“臣看,这顾子成无论是不是天阉之人,他都只能是驸马,也必须是驸马,这是稳定顾将军的唯一法子!”
“又牺牲本宫?”穆清之挑眉望向凌书桓,“国师,你还真是不把本宫的幸福放在心上啊!”
“郡主,臣觉得此事有蹊跷,顾小将军三年前与苏如烟私奔之事闹的沸沸扬扬,若是真事天阉之人,又何苦闹着一出呢?”
“怕不是其中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太医院并未查到也不可知。”
“蹊跷?”一旁低眉顺目的温太医终于绷不住了,缓缓的抬起了头,“太医院一个两个的都是庸医,诊出天阉倒成了错处了!”
“若是太医会诊都成了蹊跷之事,那当时穆老相国之死岂不是更为蹊跷?”
穆清之手一抖,手里的茶盏险些掉落。
穆老相国五年前死于急症,难不成另有缘由?
怪不得原主的仇恨那么浓烈,在大魏十年忍辱负重,原以为回到家乡回事落雁归巢,不曾想这大齐就是吃人的魔窟!
“温太医!”齐远不悦的皱眉,“今日话多了!”
穆清之深吸一口气,斜眸瞥了一眼齐远,旋即便收回了目光。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虽然跟她有三年的情分,却也是个不可信的。
毕竟皇权在上,能坐在高位的人都是断情绝爱的,他们心里只有地位的稳固,从没有是非黑白!
“臣,知罪了!”温太医后退,离开之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穆清之。
四目相交之时,他快速的收回了目光。
看样子,有必要去找一下这个温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