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周围的温度骤降,明明是盛夏,穆清之却觉得遍体生寒。
她垂下眼脸,目光落在齐远的脖颈,锋利的匕首在他的脖颈留下一条粉嫩的红印。
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穆清之鸦羽般的睫毛忽闪了一下,随后深呼一口气,扯起牵强的笑容,讪讪的收回手,“自然是不敢的。”
齐远若是今日在她郡主府受了伤,郡主府上下几百口人都将人头落地。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戏码,她自是不会做的。
齐远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那把精致的匕首就易了主。
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在匕首的弯角上弹了一下,一声脆响彻底拉回了穆清之的思绪。
“三年朕还是第一次知道郡主有枕头下面藏匕首的习惯。”
感受到齐远审视的目光,穆清之眸光闪躲,拿过他手里的匕首,随意的放在拔步床旁的角几上,“还不是听了大夫的话,说放些剪刀、匕首之类的能安枕无忧嘛!”
“郡主不是向来不信玄学之说的吗?”齐远从床上起来,披上玄色的龙袍,语调冷的瘆人。
穆清之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可能是郡主府太过于空旷了,不如道观清净自在,所以容易胡思乱想。”
“穆清之。”齐远打断了她的答非所问,“朕不傻。”
扔下这句后,他决绝的转身离去。
德海公公守在门口昏昏欲叔,见齐远黑着脸出来,当即跟了上去,“陛下,您怎么了?”
齐远一言不发的上了车驾,直到回了勤政殿后才开口,“圣君想杀朕。”
德海忙紧张的关上了勤政殿的大门,递上了一杯温茶,“郡主没有理由弑君啊!”
“莫不是郡主跟那个人有勾结?”
齐远揉着太阳穴,手持杯盖犹豫了片刻,“明日一早去宣旨,封我那昏庸的皇兄为庸亲王,再疯陕南总督为西北督察史。”
德海惊的张大嘴,“陛下的意思是,她还在查老相国的死?”
“到底是她的生身父亲。”齐远摆手,“朕累了。”
……
清晨,下着细细绵绵的小雨。
穆清之坐在廊下的贵妃椅上面色阴沉,院子里整整齐齐的跪着上百名亲军侍卫。
“咱们郡主府的侍卫真是好样的,能让贼人进出郡主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翠竹打着伞,站在台阶上训话。
昨日,这些拿着高额俸禄,身强体壮的侍卫们竟然莫名其妙的都昏睡了过去。
齐远带着德海来的时候,竟然无一人值守。
虽说这一看就是齐远派人动了手脚,但他们连自己的命都看不好,怎么能保护好郡主?
侍卫统领不甘心的仰起头,“翠竹姑娘,你这么说就是冤枉我们了!”
“昨日我们都是按规矩轮守的,只是遭了贼人的阴招了,索性郡主机警,并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