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穆清之靠在椅子上,不屑的嗤笑了一下,“你的命算什么?你觉得本宫会对你动手吗?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乌合之众罢了。”
“本宫活了二十年,有一半儿的时间,都为了大齐忍辱负重,到最后却落得一个骄奢淫逸的恶名。”
“在你的世界里,那落魄世子就是美强惨,被本宫强取豪夺的苦命人。”
“试问一下,作为大齐皇室的宗族,十年前需要交换质子的时候这位可怜的质子在干嘛?”
“在以伤痛之名躲在这洛郡,在以母族靺鞨部族的声势逃避为质子的苦楚!”
“他作为一个大男人,有手好脚不去运河港口扛沙袋,不去书院当个教书先生,偏偏沦落到南风馆里去弹琴卖艺,本宫还不能花钱取乐了吗?”
“路是他自己选的,本宫帮他赎身倒是成了骄奢淫逸,这天下岂有如此道理?”
“本宫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我杀的哪一个是无辜之人?你们都在这洛郡生活,岂会不知呢?郡守一家做的事情,欺男霸女,增加赋税,还偏摆出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
“你们底层老百姓的日子过得真的舒心吗?”
“我铲除奸佞,消灭贪官污吏,到你的嘴里,就变成了我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了?”
“本宫如今再问你一句,这些话都是顾将军教你说的吗?”
此时,茶馆儿里的百姓们情绪已经彻底被调动了起来。
郡守一家死了,他们以后就不用缴纳两份赋税了,无论是务农还是行商,都不会再如从前般窘迫。
再结合他们亲眼看到了穆清之的头发和身上的疤痕,这才知道她这十年究竟受了什么样的屈辱,已经有义愤填膺的百姓开始呐喊,“杀了他,杀了顾将军!”
“对,圣君郡主是女中豪杰,是齐国的英雄,不允许被他们这样污蔑。”
“对对对!不允许!”
“决不允许!”
……
听着众人的呐喊声,穆清之缓缓起身,拿着桌上的折扇勾起说书先生的下巴,近看之下,她才发现,这个说书先生脸上竟然还铺了一层薄薄的铅粉。
“啧!”
穆清之嫌弃的收回扇子,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头上,“你污蔑本宫,造谣生事,本宫定然不会饶你。高峰去找一个刮脸的师傅过来,剃掉他这一头浓密的长发,让他也体验一下本宫那十年的苦楚。”
高峰领命。
不多时,高峰就回来了,他带着一个扎着围裙的刮脸师傅。
说书先生早就被吓惨了,下半身阴湿了一片。
穆清之嫌弃的撇嘴,准备离开。
不曾想,去感受到一道目光从二楼的窗户里面直射下来,赤裸裸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抬头看过去,刚好迎上齐远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
原来他一直都在,在楼上偷听?
穆清之挑衅的抬了抬眉毛,任由灼菊熟练的给她挽起长发,随后看着齐远说道,“高峰,给今天在座的每一桌都上上最好的酒菜,本宫自然不会让你们白听这个无趣的故事的。”
“包括楼上那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