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第一个反应过来,带着两个侍卫按住了即将要挣扎的顾俭逸。
顾俭逸就算有一身武艺,却也禁不住身上的剧痛和两个大汉的压制,额头上、后背瞬间汗如雨下。
“穆清之!”齐远拉住了她的手腕,低声警告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的名声不要了吗?”
穆清之冷哼了一声,眼底的恨意丝毫未减,用力的甩开他的钳制,“本宫在齐国十年,哪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紧接着,她的用力的掰开鎏金镯子上的卡扣,硬生生的把镯子从顾俭逸锁骨上抽了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顾俭逸的五官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一双眼睛红的瘆人。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皇上!顾家世代簪英,满门忠烈,何至于此啊?”
“满门忠烈?世代簪英?”穆清之把染血的镯子随意扔在地上,接过灼菊递过来的干净帕子,慢悠悠的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你父亲顾老将军的确是个英雄,可是你大哥不听从老相国的指挥,临时改变战略冲入敌军的埋伏,害得齐国大败!”
“你二哥,郁郁而终,而你,守着顾家军,在一个根本就不会发生战争的边境潇洒十年。”
“这就是你所说的满门忠烈吗?”
顾俭逸咬紧了后槽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齐远的脸色差到了极致,这些事本就是皇家秘辛。
是不能提及的耻辱,如今被穆清之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上,让他这个新帝的颜面往哪放?
不过,他忽然在此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穆清之之所以这么狠顾俭逸,是因为她这是三年的悲剧,统统都是因为顾家!
若是没有顾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蹉跎,她现在还是相国独女,过着和京中贵女们一样的潇洒日子。
弹琴品茗、赏花作诗。
穆清之回眸挑衅的看向齐远,唇角勾出轻蔑的一笑,“顾将军伤势颇重,倒不如皇上带他回京养伤吧。”
“这样的废物,就算是皇上赐给我,本宫也是不稀罕要的。”
言罢,她目光没在齐远身上做片刻停留,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郡主仪仗浩浩荡荡的朝着西南的方向出发,没有对齐远行礼,更没有男女之间的温存告别。
有的只有在这盛夏都感觉到的丝丝寒意。
齐远讳莫如深,拳头不自觉地在袖口中攥紧。
顾俭逸强忍着剧痛,跪直了身体,“皇上,皇上,圣君郡主殿前失仪,不敬君主,该罚啊!”
“皇上不能因为她那十年一味的纵容她,皇上!”
齐远被他沙哑难听的声音唤回了思绪,嫌恶的瞥了他一眼,扔下两个字,“呱噪!”
德海瞬间反应过来,朝着旁边的亲卫军吩咐,“把他嘴塞上,别扰了陛下的心情。”
“回京,起驾回京!”
……
马车上,穆清之换下了染了血的一群,又用湿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的手后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灼菊坐在她的侧面,狭长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殿下,这个顾俭逸回京之后,若是在背后编排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