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宫养心殿内。
齐远歪在炕桌上闭目养神,受伤的手臂伸出去,任由温太医检查伤口。
饶是伤口被长长的银针刺入,他也依旧面无表情。
比起那十几年的装疯卖傻,这又算是什么呢?
温太医一检查过后,用棉麻的布料重新包扎好,随后恭敬地退到一旁,低眉顺目地说道,“郡主殿下身边的那位灼菊姑娘的确医术精湛,给您包扎的时候,还不忘把两边的皮肉对合在一起。”
“想必等到伤口愈合之后,不会留下多深的疤痕。”
齐远缓缓地睁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已经包扎好的小臂,“你确定没毒?”
温太医点头,“皇上大可放心,的确无毒。”
闻言,齐远嗤笑了一下,“魏国派出精锐的小分队,来刺杀朕,连点儿毒都不舍得用,他们是觉得一定就能斩了朕的头颅吗?”
凌书桓在一旁温和的笑道,“陛下能确定这此刻就是冲着您来的吗?”
“这场过分看似是皇族和魏国勾结,想要您的性命,可臣怎么觉得倒像是冲圣君郡主去的呢?”
齐远侧头,审视的目光落在穿着道袍的凌书桓身上,“你这话倒是很有意思,难不成魏国的人折磨了圣君十年,还想要要她的性命吗?”
“如此分析,要圣君的性命倒比如直接要了朕的性命。”
凌书桓接过德海端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就放到了旁边,“臣觉得,此事似乎不像咱们看到的那么简单。陛下前往洛郡,本就是心血来潮,除非身边的亲信,就连臣都是后知道的。”
“魏国就算是有心,赶往洛郡也需要一段时日不是?”
“倒是圣君郡主,出了京城之后就摆出了郡主仪仗,耀武扬威地朝着封地进发。”
“臣昨日看了看,发现……”凌书桓说着,在炕桌之上打开了地图,指着魏国的位置,“从魏国到洛郡快马加鞭,刚好是两天时间。”
齐远毫不在意的瞥了眼地图,“那他们应该去拦截郡主的仪仗,为何会拦截朕的兵马?总不会是临时起意,换了刺杀目标吧?”
“你们俩先下去吧,这几日日夜兼程,朕也累了。”
温太医看了眼凌书桓,嘴角勾起是微不可察的得意,默默的行礼之后,退出了房间。
每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凌书桓叫住,“温太医,凭借一身医术,能成为陛下的亲信,想必非比寻常,贫道近日总是失眠难安,太医可否赏脸,给贫道诊治一番?”
面对凌书桓的邀约,温太医鲜少直起了腰板,凌书桓这才看清太医那张脸。
长得柔和普通,莫名的带着一股子憋屈之气,仿佛跟他说话都是欺负他一般。
温太医轻轻拍了拍肩膀上挂着的药箱,“我的医术谈不上精湛,但是对陛下的确是一腔忠勇。”
“国师是修道之人,自有调节的法子,再下去岂不是卖弄了?”
“还是请国师另请高明吧!”
凌书桓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打在臂弯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位温太医,“贫道就是好奇,为何从我们两人相识之后,你就一直有意无意地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