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穿着一袭白色绫罗衣服的齐远就带着德海走了进来。
一月未见,他似乎清瘦了一些,身形更显颀长。
他脸颊消瘦,轮廓分明,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睛,始终带着猜不透的情绪。
穆清之看着他那扎着金带钩的公狗腰,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里腹诽:狗男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四处卖弄。
难道就不能穿一些宽大的衣袍吗?
齐远看着她一袭是戎装的样子,心下一动,开口说道,“看郡主的意思,是不欢迎朕了?”
一个“朕”字,给愣神儿的几人来回到了现实。
纷纷跪倒在地,“微臣参见皇上!”
穆清之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臣见过皇上。”
“营帐之中不行大礼,这是先皇留下的规矩。”齐远负手而立,上位者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微微抬手,示意大家起身。
穆成扯了扯高峰的袖子,硬生生地把他从房间里拉了出去。
穆清之和齐远虽说是君臣关系,可两个人之间那点儿事儿,谁心里不清楚呢?
眼下老情人相见,正是需要叙旧的时候,他们在那不是耽误事吗?
更何况,穆成虽然是穆清之的下属,却也是她的亲三叔。
哪个长辈能不为自己家的晚辈考量呢?
若是必须要选一个侄女婿,齐远倒是个好的选择。
郎才女貌不说,两人又有旧情,日后共同分享着江山,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高峰虽不情愿,却也只能跟着穆成走了出去。
眼下空旷的大厅内就只剩下了齐远和穆清之相顾无言。
齐远走到了上首铺着虎皮的位置上,顺手摸着柔顺的毛发,“盛夏时节,不铺凉席,铺虎皮,郡主就不怕热处疹子吗?”
穆清之翻了个白眼,“你这话倒让我想起了何不食肉糜的典故,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从小长在四季如春的洛郡,哪怕是到了京城也没过过一天的苦日子。”
“自然是不知道这海拔高的地方昼夜温差大,白日里可以穿着纱衣,夜里却要捧着暖手炉。”
“这虎皮,本宫觉得极好,柔软舒适又能驱邪。”
“来,到朕身边坐下!”齐远伸手,稍作用力,就把穆清之拉在了自己的身边。
好在这椅子宽大,穆清之不悦的跟他拉开距离漂亮的丹凤眼里写满了猜忌,“陛下不远千里来到西南,不会是为了跟臣再续前缘的吧?”
“如今战士吃紧,没空跟你拐弯抹角,陛下都不如直说了,免得大家面子上过不去。”
如今她大权在握,根本就不怕只身前来的齐远。
语调中自然多了几分威胁之意。
齐远不怒反笑,“朕来劝你退兵。”